君桓话音方落,底下又是一阵窃窃私语,不过许是适才被君凰和顾月卿吓着了,私语的人并不多,声音也极小。
唯有不怕事还特别好事的樊筝感叹道:“这君临帝也未免太过任性了些,诸如继任皇位这般大事,不是都要仔细筹备一番么?怎圣旨刚宣读完便立即举办登基大典?难道这皇位是个烫手山芋,君临帝恨不得立刻将其丢出去不成?”
“别人的事与我们无关。”楚桀阳回道。
“你可真没趣!”她不过感叹感叹,又不会真的多管闲事。
看着他依旧不变的阴沉面容,樊筝不由问:“不过话说回来,小月月有着这样的身份,你都不觉得惊讶?”
“他人之事,与本宫何干?”
听到他的话,樊筝有些恨铁不成钢,“什么叫做与你何干?好歹你也是一朝太子,商兀即便不主战偏安一隅,你也该防患于未然才是。你莫要以为小月月适才说的能夺天下是假话,她确有如此能耐。”
“小月月尚且如此,更况还有一个君临摄政王,你可长点心吧!”
闻言,楚桀阳不由静默沉思。半晌才道:“即便如此,又有何妨?”
这话说得有些古怪,樊筝有些听不懂,“你此话何意?”
楚桀阳却不欲多解释,又拿了块糕点递给她,“没什么,专心吃东西。”
*
“皇上,圣旨已下,摄政王继位之事不可更改,今日继位恐有匆忙,不若再择个时日?”却是周予夫开口。
在君临,除却君桓和君凰,便是周予夫权势最大。敢于此时说出此般言辞的也唯有他而已。
“咳咳咳……朕明白京博侯的顾虑,不过这事朕早有安排,所有登基所用之物朕皆已做好安排。龙袍凤袍,朕也让人照着皇弟和弟妹的身量赶制好,吉时也在一个时辰后,来得及。”
周予夫:“……”连龙袍凤袍都做好了,谁还能再说什么?
事实上樊筝方才所言也没错,在如今的君桓看来,这皇位还真是个烫手山芋,好不容易让君凰接下旨意,他自是要趁热打铁,以免夜长梦多。
就连顾月卿听到君桓这番话也颇有几分无语,自来私制龙袍凤袍便是重罪,可到了君临这里,竟是皇上赶着给旁人做龙袍凤袍,连继任皇位这样的大事都显得这般草率……
虽则草率是她自认为的,或许为着这一天,君桓和孙扶苏已谋划了许久,并下了不小的功夫。
难怪当初会提议让两人的生辰宴在皇宫举办,原是为方便将皇位直接丢给君凰。
倒不怕君凰反悔不接受,让他们这一通忙活白费。
“此事便如此说定了,请诸位移步正殿。皇后,着人领皇弟和弟妹去更衣。”
“是。”不止景渊和倾城要更衣,她与皇上也要。
古来便没有在同一个过度,两人同时穿龙袍凤袍的规矩。
孙扶苏便站起身,“劳烦姑姑和京博侯领着大家去正殿候着。”
君黛和周予夫起身见礼,君黛道:“皇后言重,此事我夫妻二人自会办妥,皇后多照看着皇上些。”
“本宫知晓,谢姑姑。”
扶起君桓,浅笑着看向君桓和顾月卿,“景渊、倾城,随本宫一道来吧。”
“有劳皇嫂。”顾月卿道。
事已成定局,无论是她还是君凰,都不会再说任何无谓之言。
秋灵适时起身上前,接过顾月卿手里的琴。
彼时君黛和周予夫已开始招呼人往正殿而去。
夏叶对顾月卿拱手一礼,“主子,属下先随大家一起过去。”语罢转向秋灵,“且照顾好主子。”
“这是自然。”
顾月卿和秋灵都明白夏叶此番不选择跟着去内殿,而是随众人一道去正殿。不过是想着这样大的场合恐会生意外,要亲自去盯着。
顾月卿对君凰道:“走吧。”
君凰也看着她,点头,“嗯。”
那边等着的君桓和孙扶苏见此,不由心生欣慰,不过转念想到顾月卿便是万毒谷谷主,心下又是五味杂陈。
太过懦弱之人,配不得景渊。
太过强势之人,又恐难以掌控。
委实是一道难题。
好在尽管心中担忧,却也知道,倾城待景渊是真心的,不然也不会说出那般,他若想要天下,她便夺来赠他的话。
*
不一会儿,一行人来到内殿。
君凰和顾月卿各自被人领去沐浴。
待沐浴出来,顾月卿便瞧见领着几个宫女等在房中的孙扶苏,彼时秋灵也在。
孙扶苏就要招呼宫女给顾月卿更衣,却被秋灵拦下,“皇后娘娘,我家主子贯常不喜不熟悉之人近身,奴婢一人便可。”
此时着一身寻常衣裙的孙扶苏倒也不生气,“是本宫的疏忽。”
“嬷嬷留下,其他人都下去吧。”她口中的嬷嬷,是这宫中的老人,绾发的好手。
“是……”
人都退下后,孙扶苏才对秋灵道:“如今皇上已禅位摄政王,这声皇后,你切不可再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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