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原本机密,但毕竟当日在场的武僧太多。
后来三传五传,也不知怎么就传了出来,被人煞有介事地传到了整个十九洲,连明日星海都沸沸扬扬的。
“原本这事儿我们都没当真的,毕竟谁敢相信这两位、还有崖山昆吾能掐起来?”周钧说的都是实话,“可后来才发现,真有那么点端倪。小会三十年一届,您闭关之后的那一届,差点就没开起来。好像就是因为事前商议的时候,扶道山人死活懒得去。后来还是龙门的庞典长老打圆场,做了中间人,才勉强把事情敷衍过去。”
崖山,昆吾。
这两个名字,从见愁心河里慢慢淌过去,留下一片浅浅的波纹:“你的意思是,这变化与青峰庵隐界之中的事有关系?那几个弟子如何,你还没说呢。”
“哎哟,是我忘了!”
周钧一听,连忙赔笑,拍了自己脑袋一下。
“其中白月谷、五夷宗与封魔剑派的三位,不是回来了吗?崖山昆吾不能眼睁睁见着自己门下两位得意弟子出事啊,于是多番盘问。他三人才支支吾吾说,是崖山那一位大师姐与昆吾谢姓的弟子间,似有深仇大恨。一路上都在斗,天昏地暗,恨不能置对方于死地啊!”
“……”
见愁没有接话。
周钧却觉得这事儿实在是太有意思了:“这话真不真,咱们是不知道。反正两个刚修行不久的天之骄子,有仇也不至于这样吧?总之说什么的都有,后面发生的事情,就更是一件比一件更怪了。”
“这话又怎么说?”她有些好奇。
周钧于是一件件道来。
第一个邪乎的,是封魔剑派夏侯赦。
青峰庵隐界后约莫一年,他便不知为什么被逐出师门,并且与师门的长辈大打出手,重伤垂死,只剩下半条命,一路逃到了白月谷。
那白月谷的药女陆香冷,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将其救下,也不顾封魔剑派与白月谷内有多少人反对。
从此以后,夏侯赦便没离开白月谷,算是半个白月谷的修士了。
第二个邪乎的,是昆吾谢不臣。
出事后,此人的命牌几乎立刻就碎掉,闹得整个昆吾上上下下为之震动,好像出了死的是个掌门,而不仅仅是掌门的真传弟子一样。
可人们发现,过了不久,这种震动便平静了下来。
“有传言说,昆吾那边的弟子,在镇守藏命牌的天命阁时,曾发现这谢不臣碎裂的命牌又重新聚合起来。只是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这事可算奇诡了,周钧都觉一头雾水,有些不大敢说。
“有人说他已经安然回了昆吾,只是身受重伤没有外出;也有人说命牌碎了不可能再重聚。反正这一位的生死,到现在还是个谜。”
“谢不臣……”
这名字,听得见愁眼皮一跳。
如潮的回忆,又连天地涌来。
人间孤岛上,种种梨花雪后的美好,都付之于那沾着她心头血的一剑,再也拼凑不回来。
从此以后,他们之间,只有旧爱深仇。
对于谢不臣生死不知,或者极有可能还活着这个消息,她竟没有太大的震惊:也许,是因为先前听到了夏侯赦与陆香冷,所以已经有了准备吧?
极域鼎争,她曾通过九头鸟所在的黑风洞,恍惚间神游了一回十九洲。
当时曾见几位故友,钱缺如花公子等人;也看到了夏侯赦在奔袭往白月谷的录像,陆香冷便在附近;当然也看到了扶道山人与吴端等人,还有……
昆吾后山瀑布上,那一座木屋。
虚掩的门扉,竹帘后的身影。
一片衣角,一只手掌,一把墨尺。
高空微微带着冷意的风,拂面而来,引得见愁微微一低眉、一垂眸,竟是没忍住笑了起来。
那一时有一种极难言喻的味道。
仿佛百转千回,又仿佛能跨越万水千山。
刚回头来打量她的周钧,见了立时便是一怔,沉在这一笑奇怪的意味儿里,好一会儿没回过神来。
直到他听见耳旁那一道素淡的嗓音:“还有吗?”
他这才觉得心头一冷,暗道自己大意,忙回道:“还有还有,就这还没完呢。更奇的在后面!”
要说这“邪乎”的事,后面才是重头戏!
“跟这件事比起来,前面的都不算是事儿。您还记得先才晚辈跟你提的那个失踪的崖山大师姐见愁吧?”
周钧想要卖个关子。
见愁一下抬头起来看他,心里一突,强忍住那种古怪的感觉,镇定道:“记得。”
“最邪的就是这女修!”
“青峰庵隐界那事儿后,大家不都以为她失踪了吗?崖山还派人好一阵地探听消息,什么法子都试过了,可都石沉大海。”
一提起这个来,周钧那记忆,新得好像昨天才知道这事儿一样。
“可谁能想到,就这么过去了差不多一年……”
“就一年啊!”
“这女修的名字,居然就出现在了天碑上,还不是一座天碑,而是第三重、第四重天碑!几乎同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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