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什么时候停啊?
齐菲儿看着脚尖前面的水洼,看着水啪嗒啪嗒地落在水洼里画出一个个圆晕。
齐菲儿已经很努力地用意念回应老天爷:对不起风云雷电雨诸神。我刚才鲁莽念错咒子了。不是要求雨,你们回去吧,给你们添麻烦了,大半夜的,都别出来干活了,都去洗洗睡吧……行行好吧……对不住了……
好像,雨呢,是比刚才小了点了。但是呢,还在……下。
啪嗒,啪嗒。
一个圆晕叠着一个圆晕。
齐菲儿分析刚才那么念咒子,雷霆号令是要喊在最后的,没错。
那么前面加一句什么,就能实现什么吗?我要叫于鹤翀来的话,是不是得念:
于鹤翀,雷霆号令。
不对,这样子有点没头没尾的,令牌可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换一句:
于鹤翀快来,雷霆号令。
快让于鹤翀来,雷霆号令。
快送我去见于鹤翀,雷霆号令。
……
到底哪一句?
都试试吧。
齐菲儿将冲锋衣的帽檐兜着头顶,用手心护着令牌,又站到了雨里。
开始一遍一遍地将刚才“设计”的咒语,一个接一个地念过来。
于鹤翀过来,雷霆号令。
她等了等,忽然,天上打了个响雷。
快让于鹤翀来,雷霆号令。
她等了等,天上的雨哗的一下浇了她一身。
快把我送去见于鹤翀,雷霆号令。
一阵大风鼓动起她的衣裳……
齐菲儿莫名想起那首歌里唱的:他说风雨中,那点痛算什么……
没有人比齐菲儿此刻更狼狈,她的冲锋衣的帽子被雨水打落了,黑色的马尾辫软塌塌地陷在衣领里,雨水还在顺着发丝一点点滑落到她的背上,湿了一片。额前的两簇黑发也像两根鲶鱼胡须似的挂在前额,她苦着脸用手掌抹了一遍脸上的雨水。
忍无可忍地朝着天空大喊了一声:
雷霆号令。
收!
没想到,又是误打误撞,这一句竟然管用了。
天空霎时风停雨住,云开雾散,连月亮也皎洁地从云层后面探出来。
好歹,这雨总算是停了。
至于哪句咒子能让她找到于鹤翀,她慢慢摸索吧。
齐菲儿看着黑夜中的天边,好像微微翻起了鱼肚白,这一晚上的折腾,此刻都快迎来天亮了。
齐菲儿决定到了早上先填饱肚子,再从长计议。
坐在山巅上,看日出。绝佳的视野,绝美的景致。
她把背包顶上的防水睡袋铺在地上,席地而坐,又将包里的库存盘点了一下,毕竟还要在山上逗留两天,山上又不便起炉灶开火煮食,只能吃寒食,想到这里,对于刚才那场天降甘霖她居然没有用军用水壶接一点水储备着,她觉得万分懊恼。
水壶里的水,不多了。之前被那个叫奇奇的松鼠喝了不少。想到那只松鼠,齐菲儿更恼了,干嘛嘴对瓶口喝,一点都不讲卫生,简直是对本姑娘的亵渎。
气归气,当时她可是半点不敢说个“不”字,毕竟当时的情况是有求于他。
现在,齐菲儿完全没有心情吃干巴巴像石灰似的压缩饼干了,在没有水的情况下。
而且,东方的亮光越来越耀眼了呢。
太阳好像要升起来了。
哦。果然,一颗鸭蛋黄似的太阳展露了一点头角,紧跟着,那鸭蛋越来越大颗,齐菲儿看得目不转睛,半个鸭蛋了,红彤彤的,还泛着光泽,就像一颗流油的正宗高邮咸鸭蛋。
齐菲儿没在海拔如此高的地方看过日出呢。现在的心情,真是莫名的兴奋。
随着太阳越升越高,她觉得自己好紧张啊。
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快要露出一整颗咸蛋黄了,蛋黄的边边贴着云层和雾霭,就像要挣脱母亲怀抱的小婴儿,它晃了晃身子“咕咚”一下,整个儿跃出云层。一个圆滚滚,非常完整,非常大颗的,朱红色咸蛋黄啊。
真美啊。是个值得庆祝的时刻。
齐菲儿在曙光中,做了个决定,她要把包里存放已久,一直舍不得吃的午餐肉罐头,开了吃掉。
假如这个时候再来碗泡面,那就更好了啊。
不过,方便面的保质期只有六个月,大飓风都过去九个月了,就算有也早就过期了吧。这才是齐菲儿当时和小云在被大风掀去屋顶的超市里捡东西的时候,没有捡方便面的原因吧。罐头的保质期最长,她们当时捡了许许多多的罐头,不过现在都吃得差不多了。
这罐午餐肉,本来打算跨年的时候吃的。
现在,此刻,齐菲儿决定,要把它开了,吃掉。
这是眼前对于齐菲儿而言,无比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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