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超突然从坚硬潮湿的草席上醒来,周围是斑驳脱落的水泥墙面,房间里阴暗而又散发着腥甜的潮气,窗户上没有玻璃,只有碎渣子残落在窗台上。
屋中除去草席外家徒四壁,他下身穿着黑棉麻裤子,上身赤裸着脊背,这是标准典型的鹅城穷苦百姓装扮,他连忙将随手带来的黄背心穿在了身上。
他现在的名字叫高八,背景人设是个怂包软蛋,大街上是个穿长衫的就敢欺负他。黄四郎家富了几辈,他高家就穷了几辈。
不要怪穷鬼的名字如此简单,就连黄四郎的管家们都只能叫胡百、胡千、胡万。
过去唯一的一次发财机会是麻匪夜里散财把银子从窗户里扔了进来,可惜让另一伙假扮麻匪的给抢了回去。现在的他熟悉剧情,当然知道谁是谁。
眼下还有两次发财的机会,一次是县长剿匪回来,在礼台上开杀四郎誓师大会,用马车发钱发枪。第二次便是县长把黄四郎的替身一刀砍头,彻底砍掉黄四郎的威风,他将跟着大队伍冲到黄家的碉楼里重新分配生产资料。
系统有限制,只能拿两类东西,其中三百克以下的还可以拿到下个影视世界中。
黄四郎的碉楼中不只有白银黄金,古董字画宝贝想必有不少,可惜他毫无鉴别能力,算了,还是拿黄金稳妥。除去黄金之外,还有什么玩意儿值得入手?望远镜,还是扇子?或者一条枪?
高超正在胡思乱想间,隆隆的鼓声已经从城墙的那头传到了街道这头。
来了!想不到剧情已经推进到这个地步?他昏睡之前在干嘛?鹅城的世界果然不能以常理来判断。
他趴在了窗台上,侧头遥望誓师剿匪的礼台已经变成了讨伐黄四郎的誓师大会。
铁血十八星旗连缀成片,鼓点如同滚滚的春雷般激动人心,礼台的左侧竖着五顶万民伞,右侧的旗杆上挂着长长的白幡,上面书写着誓杀令。
花姐妓院艳阳楼的女人们互相搭着肩膀上下纵跳,口中振奋地喊道:“县长要斩黄四郎!谁人不想斩黄郎!拐卖壮丁贩烟土!杀了五任好县长!一成白银送你手!九成黄金黄家藏!邦德发誓三天内,除暴安良祭老汤!除暴安良祭老汤!”
黄四郎站在碉楼上用望远镜看着这一切,高超也侧头往碉楼处看去,那里是整个鹅城的制高点,有镜片在烈烈的阳光下闪烁。
宣传的攻势之后很快就是实质的利益,四辆马车很快从城门口冲出,沿着宽阔的大道奔行,车厢的后盖打开,白花花的银子从里面流泻而出,在马匹七绕八绕下铺满了银色大道。
在这里不需要考虑逻辑和物理,什么银子不可能洒得那么均匀啦,没有自卸功能车厢里必然有残留啦,只需要跟着这强烈的视觉冲击力爽就行了。
高超在心底盘算了一下,现在要不要过去?虽然知道县长必赢,但黄四郎的碉楼距离这里有多远,会不会有神枪手来个枪打出头鸟?这三天之内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情,还是稳妥一点随大流为好。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黄昏中碉楼上再也看不清街道上的动静。
可以动手捡银子了!
高超举目四望,穷得竟然连装东西的容器都没有,连草席都是破哄哄四处漏洞。早知道他就该带一个帆布袋子,果然是被贫穷限制了想象力。
他低头看了看肚子,只好把黄背心从身上脱下来,将上面扎一个死结,蹑手蹑脚地走下楼。
黄昏的街道上还只有他一人,有了出头鸟,很快便有人也来到了街道上,他们都是城南的两大家族人丁,头戴短辫子身上穿着铜钱大褂,正抄着大麻袋端着铁锹疯狂装敛银子。
高超顾不上理会他们,兜着背心把银子捡进去。
城南李家的儿子在对面低声恐吓道:“好你个高八兔崽子,胆敢抢在我们两大家族的前面捡钱!”
高超把沉甸甸的背心扛在肩上,回头反刺了他们一句:“这些钱是县长发给鹅城百姓的,请问你们到底算不算百姓?”
“呀呵!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吧。”
家族的族长们连番催促道:“先别管他,抓紧敛财。”
高超扛了一袋子回去,哗啦啦地倒在了家中的草席上,周围的邻居听见他的动静,也纷纷跟随他的脚步跑下楼去。
城南两大家族的儿子见拣银子的人越来越多,还要出言恐吓:“嘿哟,这帮穷鬼……”
族长在儿子的屁股上踢了一脚:“抓紧捡钱,别犯众怒!”
两大家族很快升级了捡钱工具,他们把滑轮挂在窗框上,将崭新的棉被拴住四个角麻绳兜住,用铁锹装进去,家中有女眷使劲拉拽绳索,一整包的银钱就这样被兜进了楼上的窗户里。
穷人们越急越烫,他们不但没有铁锹,连装钱的袋子都没有,只能用双手去搂抱。没皮没脸的把裤子脱下来拴住两个裤腿,装满扛在肩膀上运送回去。
高超用背心运送了三回,速度依然远远不如两大家族。下楼时突然看见墙角竖着一块薄木板,索性将木板握在手中,用一头勺起银子,对准自家的窗户往上一扬,准确无误地投进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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