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游历,道士们主要是行走在乡间农村。一则,交通不便;二则,农村地区相对信奉此类的人员较多。而第三则是道士本身,在过去,这种职业被认为是难登大雅之堂的,而自己又多半是从乡间或山上下来的,自然难以融入城市的圈子。
但这种现象现在已经彻底改编了,很多自称来自于某某山,或者是某某后人的“道士”开始出现在城市里。他们或租个公寓,或在城乡结合部租一套民房,稍加以装修,便以“高人”自居。
而这些“高人”往往都有一个特点:弟子们不与之住在一起,但身旁都会有一名妙龄女子身着坤道道服相随。
他们开口闭口,自称自己能够通晓过去未来,能够洞知祸福旦夕。而那些所谓的“弟子”也从不入流的乡民,变成了都市的老板。
他们通常将寓所装修的非常奢华,衣食住行,无一不讲究。他们知道这些权贵富豪们最关心的是什么,所以主推运势、风水以及一些能够强身健体的修习功法。
堪舆学加上本土气功,这种新结合的“道士”推广方式,能够让他们避免陷入“骗子”这种行列,游走在法律和道德的边缘。
但在查文斌看来,这些人,是在这个时代把“道士”两字推向深渊的祸首。他们与几十年前,游走在乡间从事迷信活动的完全是同一类人。只不过,面对不同的对象,他们采取了新一代不同的方式……
成都,一座崛起的中心城市,从重庆出来后的那条高速,把他们带到了这里。
遥想当年,正是从青城山出发,开启了查文斌的魔幻之旅。今日再访四川,他的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胖子打趣道:“据说你当年看到的那些东西,现在都被放在博物馆了,想去看看嘛?”
“不看了。”查文斌道:“回忆往往留在心中比较好,毕竟亲手触碰过的和放在橱窗里的,还是两码事。听说这儿美食多,你们找个地方吃顿好的。”
“放心吧,我已经叫人安排了。”风起云笑着放下手机,随后给了超子一个地址。那是在闹市区里的一条巷子里,有一座不怎么起眼的二层小楼,可当车子开进这小院后,才发现里头别有洞天。
院不过百十平方,但所种植的树木无一不是名贵品种,就连在那池中来回迅游的锦鲤都不是凡品。
风熏雅,这是一个极度美丽的名字,而这个名字的主人就和它一样美丽。那是一个年纪三十岁不到的女性,身材高挑,戴着一副金边眼镜,身着一袭看不出品牌却异常贴合她气质的小西服。
看得出,风起云非常欣赏她,一下车,竟是破天荒的给了她一个拥抱。
女人的脸上依旧保持着职业的微笑,微微弯腰道:“家主,一切都安排好了,这边请。”
胖子的眼光从下车那刻起,就没从她的身上挪开过,他摸着下巴道:“在我的印象中,你们各地的负责人,不都是一些六七十岁的干老头嘛?怎么偏偏在这么重要的地方,放这么个年轻的姑娘。”
风起云道:“时代在变化,我们风氏也需要紧跟这个时代。老一辈的人在这两年都会陆续退出,熏雅就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你可别小看她,即使是在风家,她也是出了名的才女,正是有他们这些后起之秀的鼎力相助,我才有闲工夫陪着你们到处瞎逛。”
穿过前面的门房,再往里还有两层,这是个三进出的院子。在这个地段,算得上是闹中取静了。门口,一个身着厨师服装的男子早就在那迎着了,只等这群人来,又给细心的带到二楼。
一块硕大的木牌悬在入户门之上,上书“简而弥久”四字。约莫整整两百平,就只布置了这一间,正中的位置放置着一张红木的圆桌,屋内一切的陈设更是处处透露着低调的奢华。
就连超子都感叹道:“我这真是乡下土包子上了金銮殿,风老板,这什么来头啊?”
一旁站着的风熏雅在得到起云的许可后,像他们介绍起了这家餐厅。
原来,这家店的老板姓黄,原是国宴的厨师,他的祖辈就是那道着名川菜“开水白菜”的发明者。他们家自雍正年间至今都是御厨,代代传人都是为国宴服务的。
都说川菜只会麻辣,粗俗土气,上不得台面,可是眼前桌上放着的这一道道菜。从选料到刀工,从摆盘到成品,无一不处处透露着那种简约而不失华丽,怪不得风起云会如此安排。
“知道你禁五味,所以这菜里所有的味道都是用其它食材调配出来的,没有用过一丁点香料。”
向来不怎么讲究饮食的查文斌也被这顿饭给折服了,果然御厨出手的确是不同凡响。吃过饭,自然是要和那厨师攀谈几句,查文斌便对那门口挂着的四个字起了兴趣。
“我们厨师对于一道菜永恒的追求,就像是在品味自己的人生,比如这道开水白菜,看似极简实则是极繁的。犹如百味之王是盐,烹饪百艺中最难的是放盐一样,所以天下之道,简而弥久,简而弥难,这边是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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