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不利的消息传到李风云耳中时,李风云已经在少林寺呆了一个来月。
听到这消息,李风云脸色一变,拍案道:“行军打仗怎可如此犹豫不决?杜帅呀,如果你没有攻打燕云十六州之心,当初就不该向瀛洲进军,大可留在镇州集聚粮草。
既然已经出兵瀛洲,就应该一股作气打下去。一锤子砸不下来,便加一锤子,直到砸下来为止。契丹军是新败之师,又不善于守城,燕云十六州境内心向大晋的人颇多,用人填,也要把燕云十六州给填下来。
可是才丢了两千兵马,又决定不打了,带兵往回撤。
往回撤就撤彻底一点,撤到贝州、冀州就地防守,也是不错的选择,就算撤到博州,撤过黄河又怎样,老子就不信,在被打得稀里哗啦,满地土匪的河北,契丹人能坚持多久。
可是你怎么能又突然改变主意,再次向镇州进发?这般朝三暮四,朝令夕改,还打什么仗?你当带兵打仗是儿戏么?
耶律德光不是傻子,他会眼睁睁看着你率军去到镇州,依托镇州坚城,摆好阵势跟他对决么?简直是在做梦。
耶律德光一定会选择一个最不利杜帅的地方,对大晋三十万大军发起攻击。
不成,我要赶回去,抢在局势完全败坏之前,看能否救回大晋这三十万大军。”
一旁的苏语侬惊道:“又去打仗?你身上的天人五衰都还没有祛除……”
李风云打断苏语侬的话,大声道:“祛除什么,连了然大师那般有本事的人都祛除不了,何况是我?能压制得住就成!我明天就出发……不,现在就向慧法方丈和了然大师辞行,立刻就走,我担心走晚了便什么都来不及了!”
苏语侬见李风云这般急迫,心知事不容缓,急忙收拾行囊。
李风云、苏语侬带着丁猴等亲兵,当即向少林寺辞行,并借了数匹快马,加上他们原本的坐骑,每人有两三匹马匹,歇马不歇人,立刻向北方而去。
果然不出李风云所料,耶律德光的大军并没有在镇州城下等着杜重威的三十万大军,而是转头向杜重威三十万大军扑来。
杜重威等率军开往镇州,命张彦泽为前锋,十一月二十七日,两军相遇于滹沱河中度桥,张彦泽率精骑舍命争夺,耶律德光见张彦泽所率精骑勇猛无比,契丹铁骑不敌,纷纷被斩落掉入滹沱河中,损失过大,下令撤回桥上的兵马,放火烧桥。
这时,杜重威大军赶到,晋军与契丹军隔河而望,彼此叫骂不已,谁也奈何不了。
杜重威下令筑寨,大晋兵马和契丹兵马隔着一条滹沱河驻扎下来。
滹沱河,俗称浮滔河,发源于河东忻州泰戏山一带,向西南流经太恒山与五台山之间,至界河折向东流,切穿系舟山和太行山,东流至河北,与滏阳河相汇成子牙河后入海。
当滹沱河从太行山穿出后,河道骤然变宽,从原先的六七十丈突然变为六七百丈,虽然是冬季,真正的河水没那么宽,但也有一两百丈的样子。
滹沱河的河水其实不算很深,不过河床中沉积的淤泥并不适合马匹或兵卒涉渡,而且这是在冬天,无形中又增添了涉渡的难度。
李风云赶到滹沱河晋军大寨之时,晋军已经与契丹军对峙了四天,契丹军似乎并不急于进攻,一队队骑兵只是在滹沱河的对岸来回巡逻,防止晋军偷渡过河。
晋军也在不停地加固营寨,布置防务,似乎真的打算与契丹人长时间对峙下去。
来到帅帐中,拜见了杜重威,李风云急道:“大帅,这滹沱河看似安全,其实对我军极为不利,此处不能久呆,需速战速决!”
“危言耸听!”李守贞冷哼了一声,侧过脸去不看李风云。他与李风云有过节,自然听进李风云的话。
倒是薛怀让奇道:“李将军何出此言?俺老薛倒觉着这滹沱河安全得很。隔着这么一大条河,契丹骑兵决计是过不来的,就算冲过来了,这河中的淤泥也够他喝上一壶的了,十成气力也只剩下三两成,咱们只须冲上去一阵乱砍,收割首级便是。
契丹人毕竟是仓促起兵,粮草准备得一定不多,等到他们粮绝之时,必然后撤,到时我军衔尾急追,难说不是又一场大胜。”
李风云摇了摇头,道:“薛将军,滹沱河虽然易守难攻,其实是死地。契丹人只要偷偷调遣大军,不需多,四、五万人足矣,潜过河来,也不来攻我,只需断掉我军的粮路,试问,大帅该如何应付?
大帅若是坚守营寨,单凭营中存粮,大帅能支撑多久?
大帅若是拔寨起行,那过河的兵马就来回的冲杀,直杀得我军溃散,到那时,就全完了!”
“小儿之见!”李守贞冷笑一声。
薛怀让笑着解释道:“李将军多虑了!这一点咱们早就考虑到了。哨探左右放出不下百里,一有动静,立刻点燃烽火,契丹人的一举一动都莫不落在我军眼中。”
李风云叹了口气道:“哨探放出百里,放出百里怎么够?不要忘了,契丹人可都是骑兵,一日一夜,行两三百里不成问题。试想,滹沱河这么长,我军虽有三十万人马,也不可能处处设防。只要契丹人的圈子兜得够大,躲过我军的眼线又有何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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