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与此同时,契丹大营的西侧也是血海一片。两万名镇州精兵在王重胤的率领下,轻兵上阵,经过长途奔涉,王重胤终于率领着这两万精兵来到了契丹大营的西侧。
两万大军的到来,是瞒不过契丹人的。
耶律德光迅速从营中调出一万铁骑,有耶律天德率领,迎击王重胤。大有一举消灭王重胤的架势。
以两万疲敝之卒应对一万养精蓄锐的契丹铁骑,这仗不用打,王重胤就知道结果,遥望南方火光冲天的天空,王重胤心中默念道:“大帅,希望你能对得起将士们的牺牲,莫要辜负了中原百姓对你的期待。”
杜重威真的会如他所愿那般么?
王重胤心中没有半点底,就在他出兵的前一刻,他还收到杜重威用飞鸽传来的密令,不许他妄自动用镇州城中潜伏的三万精兵,更不许他私自出击。
为了带出这两万精兵,王重胤不得不利用他在士卒中的威望,囚禁了十多名前来阻止他的将官,强行将这两万精兵带到了这里。为了吸引住镇州城外那一万契丹铁骑的注意,王重胤不得不留下一万精兵,再加上镇州城原有的数千守军,伪装成三万大军,与城外的一万契丹铁骑对峙。
“踏踏踏踏”从对面的契丹军阵中飞出一骑打着白旗,来到王重胤阵前,大声道:“对面可是王重胤将军?我家主帅耶律天德邀请王将军阵前说话,两边各只带十名亲卫,王将军可有胆量前来?”
王重胤哈哈大笑,道:“有何不敢?回禀你家主帅,王某稍作安排,马上就到!”
那一骑见王重胤已经答应,立刻拨转马头,回归本阵。
北风萧萧,不知从几时起,天空中飘起了丝丝点点的白雪。
王重胤带着十名亲卫缓缓来到阵中,他需要拖延时间,给刚刚到来的两万精兵更多恢复体力的机会,耶律天德的建议正合他的心意。王重胤并不认为契丹人会利用这个机会袭击他,因为完全没有必要,如果只从现在双方的实力对比而言。
对面打着火把,也缓缓走来了十一人,为首的一位,虎背熊腰,器宇不凡,不用说,他就是耶律天德,耶律德光的第三个儿子。
双方在相隔五六丈处站定,这样的距离,即便对方突然发动袭击,己方也有足够的时间应对。
“对面可是王重胤王将军?”耶律天德大声叫道,“久闻将军大名,今日才得相见,真是相见恨晚!”
王重胤抱拳,大声答道:“正是王某,对阵疆场,刀剑相向,要拼个你死我活,又有什么恨晚不恨晚的?还是不见为妙!王某对天德将军的大名,也是久仰大名,如雷贯耳,谁不知‘天德武略安天下,万军丛中如鼠奔’之威名?”
王重胤身后的十名亲卫闻言哈哈大笑,齐声喝道:“天德武略安天下,万军丛中如鼠奔!”声音洪亮,两军将士皆能耳闻,顿时,晋军阵中传出更大的哄笑之声。有知道这件事典故的,将当初在张家庄前,契丹万军丛中,李风云如何单枪匹马,追得耶律天德四处逃窜,丢尽颜面的事添油加醋好生描述了一遍。两万晋军顿时士气大涨。
晋军对面的契丹人则不然,不少人纷纷低下了头,气焰萎靡了不少。
“本帅好意要讲将军,将军何故要侮辱本帅?”耶律天德声音中多了几分怒意,此事是他一生之中最大的羞辱,最忌讳别人提及,王重胤居然在两军阵前重提旧事,虽然两军交战,不择手段,但依然让耶律天德恼怒不已。
“都说中原是礼仪之邦,今日看来,也不过如此!”耶律天德不愿在此事上多做纠缠,接着道,“君子绝交,不出恶言,更何况今日本帅以礼相待,诚邀将军在阵前相见,将军如此说话,未免太不厚道了吧!”
“哈哈哈哈!”王重胤放声大笑道,“耶律天德,你契丹人入侵我中原,劫杀我苍生,掳掠我百姓,种种行径,教人发指。这好好大好河山,如今被你等糟蹋得百里不见人烟,枯骨辚辚,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谈什么礼仪,又有什么脸面说什么厚道?
简直就是一群禽兽,此之谓仁义充塞而至于率兽食人(注1)。
你我之间,并非朋友,亦非知交,乃是你死我活,不共戴天的仇敌?我中原豪杰再仁义,再怎么胸怀宽广,又岂会蠢到与你们这些中山狼讲什么礼仪厚道?
但凡我中原子民,在中原的土地上,用任何手段对付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都是应该的!”
耶律天德长叹了一口气,意趣索然,在晋国诸将中,他颇为看重王重胤,原本希望通过阵前交谈,说降王重胤,日后好为他效力,却没想到王重胤性子如此火烈,丝毫不给他半点颜面,不觉打消了招揽王重胤的想法。
“将军这又是何苦?如今杜重威杜大将军都要投降我契丹,王将军又何必固执,螳臂当车,不过是一场笑话!”耶律天德再次转换话题。
“胡说什么?”王重胤大声喝道,“大帅怎会投降你这等腌臜小人?休要在此胡说八道,施展这阴谋诡计,动摇我军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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