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藏军谷中留言四起,李风云感到,他将面临一场巨大的危机。但是,面对这种情况,他却偏偏无能为力。
征战沙场,李风云敢说不畏惧任何人,但是谈到收拾人心,却并非他所擅长的。为此,李风云愁眉不展。如果典奎在就好了,若在以前,鼓舞士气这种事情都典奎、张俊他们做的。如今典奎已经阵亡,而张俊与佘破财又要掌管风云镖局的事情,脱不开身来,李风云真不知该如何办才好。
“主……将军!”正在愁眉之际,李风云听到背后有人叫道,回头望去,原来是王大山。
“大山,你找我有事么?”李风云问道。
“没……”王大山吱吱呜呜,欲言又止,“属下只是路过这里,顺便来探望将军。”
李风云一皱眉,道:“大山,你跟了我这几年,我是什么脾性你应该知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必吞吞吐吐。”
王大山见状,急忙抚胸施礼:“将军,属下的确有事来找将军。但见了将军却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吧,咱们兄弟还有什么当说不当说的?”李风云笑道。
“那属下就斗胆了!”王大山整理了一下思路,道:“将军可知,这次我军招募新兵,极为不顺,除了风云镖局即将借着押送粮草送来的两百新兵,和狼山堡的两百狼山宗弟子,在这周围百余里村镇,几乎招不到人。”
李风云大为惊讶,奇道:“怎么会这样,上次招收新兵,你不是说乡民十分踊跃,根本不愁兵源,为何才过了不到两个月,便会变成这样?”
王大山答道:“其中的缘由,属下这几日也打探过,其实无非有三。”
“哦,是哪三条缘由?”李风云有些好奇。
“第一,滹沱河大战失利,我游击营损失惨重,以前我游击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传说被打破,导致百姓对我游击营失去了信心,认为参加我游击营与参加其他的队伍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都只是为了混口饭吃。
而且我军军纪严明,不许烧杀抢掠,虽然军饷足额发放,却比之其他的兵马,少了许多发财的机会。既然都是在刀口上混饭吃,那为何不投奔那些可以发财的队伍。”
李风云点点头,道:“你说得有道理,不过,我游击营招人从来都是从严从紧,若只是为了发财混口饭吃,这样的人,不收也罢!
第二个缘由呢?”
“第二,晋军滹沱河新败,杜重威那奸贼带着晋国三十万大军投降了契丹,这件事已经传开。虽然叛将张彦泽已经攻破开封的消息还并未传来,但是民间对大晋的前途并不看好,认为大晋的国祚已尽,回天乏力。
而将军你是皇上钦封的冠军大将军,游击营也是由皇上亲口批准才建立起来,而且游击营至今还是打的是大晋的旗号,以后无论是谁做了皇帝,一旦腾出手来,一定会对游击营下手。
这种情况下,试问又有谁愿意参加一支前途不明的队伍?”
李风云点了点,并未多说,只是问道:“那第三呢?”
“第三……”王大山犹豫了一下,答道,“第三则是因为将军那日对大家说的话,已经传了出去,很多百姓对我游击营释放契丹俘虏的做法十分不满,怀疑我游击营也打算投靠契丹鞑子。
另外,外面也议论纷纷,很多人认为……认为……”王大山吞吞吐吐不肯说下去。
李风云眉头一皱,心知必定不是什么好话,道:“认为什么,大山你倒是快说呀,难道我李风云在你眼里是一个听不得坏话的人么?”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见李风云这般说,王大山急忙解释道,“只是这些话有些难听,将军听听也就罢了。
他们说将军受不了战败的打击,得了失心疯,胡言乱语,大逆不道。
如果人生而平等,那岂不是说人无贵贱之分,也无男女之别?天下哪有皇帝和百姓平等的道理,士大夫又怎么可能与泥腿子一样呢?男人与女人又怎么可能没有差别?
自古以来,人便分为三六九等,自从盘古开天辟地,女娲造人以来,有人便有三教九流。
天地君师亲,是谓五常;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此为三纲。三纲五常,此来天地至理。
将军所说的话荒谬不堪,可笑之极,不止颠覆了三纲,也违背了五常,简直是违背了人伦。说出这样的话来,不是得了失心疯又是什么?跟着一个疯子,会有什么好下场?
更有甚者,说将军你是白莲教余孽,是歪门邪道,重新出世,就是打算兴风作浪,作乱人间。
还说我游击营是兔子尾巴,长不了,迟早会被剿灭。我游击营将士若不早早离开,迟早会受牵连,就连家人也难保全。”
“真是岂有此理!”李风云猛地一掌拍在身边的粗制木桌上,那木桌虽然坚固,哪里受得了李风云这一掌,只听“轰”的一声,碎成了无数寸许的碎片,桌上的茶碗茶壶滚了一地,“我李风云做了什么,只不过说出了几句心中的话,他们竟然这般诽谤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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