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天德兄,又见面了!”耶律天德刚刚踏入镇阳城西会盟的院中,便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耶律天德抬起头来,果然是那个他最不想看见的人。
“李风云,是你!”耶律天德的脸顿时沉了下来,“你居然敢跑到这里来,来人,将这恶贼给本王拿下!本王要为先帝报仇雪恨!”
耶律天德身后的闪出一人,一掌直拍向李风云。
李风云探出手来,“啪”的一声,两掌相击,一股狂风自两人手掌间生起,向四周刮过。周围武功稍弱的人被刮得站立不稳,院中大堂上的瓦片被两人激起的掌风掀飞了一大片。
两人各自向后连退了三步,这时李风云才看清来人,不由失口叫了出来:“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人他认识,竟然是好久不见的十九。
李风云惊骇不已,没想到十九竟然跟耶律天德搅在了一起,而且十九的武功竟然进展神速,不但突破了一流境界,而且功力并不下于他。刚才李风云使出了八成的功力,竟然并没有占到便宜。李风云他自己内力的提升已经是难以想象了,没想到十九内力的提升更快。李风云又惊又疑,想不出什么内功心法能在短时间将十九的功力提升到如此的地步。
“小师叔,你不也在这里?”十九微微一笑,答道。他心中同样惊骇不已,他原准备出重手给李风云一个下马威,没料到李风云的功力居然并不下于他。
这时耶律阮上前一步,道:“大家有话好好说,又何必动手?”又转头对耶律天德道:“王弟,何必如此生气?有道是天下无永远的仇敌,世上又哪有解不开的恩怨?这次会盟,若是没有李某从中撮合,哪会有如此顺利?”
李风云这时也缓过神来,笑道:“是啊,天德兄,当初你送我出军营时,李某也早就说过,你我以后总有再合作的机会,你瞧,才一个多月,你我又聚到一起了,这难道不是天意吗?过去的是非恩怨就让它随风去吧!”
“哼,说得倒是轻松,我与他之间只有怨,哪来的恩?若不是这该死的臭小子,我的威望又怎会一落千丈,教许多原本看好我的大臣弃我而去?”耶律天德怨毒地瞄了李风云一眼,心中暗自思忖。
冷着脸,耶律天德对耶律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王兄来了镇阳城已经让本王吃惊了,今天看到此人,更让本王震惊。他李风云是我大辽通缉的要犯,怎么会和王兄在一起?”
耶律阮知道耶律天德其人,此人虽然聪慧,但是器量却小了些,李风云屡屡落耶律天德的脸面,又帮燕无双刺杀了耶律天德的父亲耶律德光,想要耶律天德不嫉恨李风云,那是不可能的。而且耶律阮并不认为耶律天德与李风云之间的仇怨对他有什么不利。
微微一笑,耶律阮答道:“王弟,这件事说来话长,容后再说。如今最重要的事是清本正源,商讨我大辽的前途与命运,何必在这种小事上多花心思?”
耶律天德也清楚,李风云显然已经跟耶律阮搅在了一起,今天恐怕很难奈何得了李风云。此次两家会盟,对耶律阮重要,对他耶律天德同样也很重要,毕竟相比之下,他的实力比耶律阮更弱,他不想把这件事弄砸了。
世事如棋,如今的形势的确对耶律天德十分不利。
自从耶律德光遇刺身亡之后,耶律天德并没有成功地掌控南征的三十万人马。这三十万人马迅速分裂,各自为政,这也导致了他舅舅萧翰援助永固宫主的计划完全失败。
当初萧翰与永固宫主定下盟约后,便立刻立李从益为中原皇帝,改国号为粱。萧翰原来以为,有辽国的支持,永固宫主、李守贞手下的各路兵马,至少也能与河东刘知远打个一年半载。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噩耗传来,辽国皇帝耶律德光居然驾崩了,没了耶律德光的支持和手谕,萧翰根本无法调出足够的兵甲支持永固宫主。
而且,耶律德光驾崩的消息传出,河东刘知远立刻起兵,直杀向卞梁。
无奈之下,萧翰只得命令降将高行周率领剩下的精锐降兵去抵御刘知远,谁知道高行周带领的大军并未跟刘知远的兵马接仗,直接投降了刘知远,反戈相向,也朝卞梁杀来,这更是雪上加霜。
永固宫主仓促间集合起来抵御刘知远的几支义军,缺少兵甲与粮草,又没有经过训练,根本抵挡不住刘知远的大军,几乎是一触即溃。刘知远的大军势如破竹,所过之处,大梁的兵马降的降,逃的逃,根本没有人愿意为大粱抵抗刘知远的雄兵。
李守贞因为没有被立为帝,心有怨气,根本不愿出兵帮助李从益,只求自保。
杜重威更是冷眼旁观,两不相助。
赵延寿也同样不愿为他人做嫁衣,拥兵自保。
如是种种,眼见刘知远的大军离卞梁城越来越近,无奈之下,萧翰不得不弃了李从益,率领数千部属仓促渡过黄河北逃。
没了辽人的支持,刚刚建立没几天的大粱立刻就垮塌了,刘知远杀入卞梁城,抓住了来不及逃走大粱皇帝李从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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