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话间,耶律明黑着脸冲了过,望见李风云,厉声喝道:“李风云,你这臭小子究竟对鸿雁说了些什么?”
“我,我没说什么呀?”李风云有些心虚。
耶律明面沉似水,喝道:“李风云,你给本尊听好了,你最好求神拜佛,希望鸿雁没事,要不然,本尊也许奈何不了你,但是杀入你定州境内,大杀一通,还是没有问题的。”
李风云听了,勃然变色,大声喝道:“你敢!”定州住着太多在他心目中十分重要的人物,公孙无忧,莫轻言,佘破财,花解语……损失一个,李风云也受不了。
耶律明连哼了两声,道:“你且看看本尊敢与不敢!”说罢,不管不顾,转身便走。
李风云呆了一呆,不知事情怎会演变成这般模样。
野狐禅拍了拍李风云的肩头,道:“别愣着了,赶快去找耶律姑娘,如果耶律姑娘真要出点什么事,那家伙疯起来,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不知奔跑了多久,耶律鸿雁终于停了下来,回头望去,白马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现在究竟在哪里,耶律鸿雁自己也不清楚,总之,白马寺那个伤心之地,她是不愿意再回去了。定州,辽国,她同样也不想回去。
之前在白马寺中看到的一切,还一阵一阵刺痛着耶律鸿雁的心,他与她,紧紧相拥,亲吻的身影,如一把刀一般,时时在她的心口划出一道又一道的伤口;李风云对苏语侬的那句承诺,又像是无数只虫子在噬咬着她。那一切都教她伤心欲绝。
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在这一切还没有被耶律明点破以前,耶律鸿雁还可以漠视这一切,虽然心中隐隐作痛,却不会像现在这样难以忍受。但在白马寺提亲发生后,当一切被赤果果地被展现出来之后,感情便如惊涛骇浪,撕破天际,一浪高过一浪,再也难以抑制。
原本,耶律鸿雁去找苏语侬,是打算告诉苏语侬,她打算退出,她不想跟苏语侬争,不是因为她觉得争不过苏语侬,而是她不想因为这件事伤害到那个美丽可爱的女子。身为大辽皇族,耶律鸿雁也有着大辽皇族的骄傲与尊严。她也不想撕下她这最后的骄傲与尊严。
可是,偏偏就那么巧,偏偏就看到了那么一幕,听到了那一席话。
那一刹那,耶律鸿雁忽然发现,原本她以为她可以接受的东西,原来是如此难以承受,她不想伤害那个善良的姑娘,突然之间却发现自己已经被深深地伤害了。
耶律鸿雁悄悄地退开了,但心中的痛楚却在一波一波冲击着她感情的堤坝,让她窒息,无法承受。那心中的剧痛让耶律鸿雁觉得她一刻也不能在这伤心之地多呆,只有离开这里,她才不会因此而崩溃,发狂。
甚至没有通知师父,耶律鸿雁哭着奔出了白马寺。
但是,跑出白马寺,心中的痛楚并未减少多少,反而随着时间不停的发酵,凝固,许多耶律鸿雁以前不愿承认的事实,一一闪现在脑海中,让这种痛楚愈发的深沉。
耶律鸿雁跑呀跑,渐渐地,她发现,在她坚强的外表之下,原来藏着一颗敏感而脆弱的心。她甚至生出想法,想找一个没有人的荒僻之地隐居,远离人世间的烦恼,终其一生。
耶律鸿雁放声大哭,此时,似乎只有泪水才能稍稍减轻心中那难以忍受的剧痛。
“啧啧啧啧!”忽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小姑娘,夜深人静,你为何会一个人在这里哭泣呀?”
耶律鸿雁心中一惊,抬头望去,只见朦胧的月光下,一个削长的身影正站在她的身前。那人一袭白袍,三十来岁,相貌经过精心的修饰,显得格外的精致,手中捏着一把折扇。那折扇与寻常折扇的形制明显有些不同,显然是一件武林中人的武器。
这也对,虽然自从李守贞的叛乱被扑灭后,关内已经将近一年没有大的干戈,但地面上的治安并不好,各处的蟊贼多如牛毛,即使是像洛阳这样的大城周围也不例外。若是没有点武功,又怎么敢在这荒郊野外走夜路?
耶律鸿雁心生警觉,连退了数步,抹尽了眼角的眼泪,警惕地望着对方:“你是谁?”
“啧啧啧啧!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谁会让这般漂亮的姑娘如此伤心,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简直是暴殄天物。”那人没有回答,反而身影一飘,凑到了耶律鸿雁身前,伸出手来,想要抚摸耶律鸿雁犹如凝脂玉雕的脸庞。
“大胆!”耶律鸿雁怒喝道,心中却惊惧不已,看刚才此人的身形,武功远远在她之上,举止又这般轻浮,必定不怀什么好意。
“是啊,我的胆子真的不小,可谓是色胆包天!”那白衣男子又色咪咪地贴了过来,怪声怪气地道,“小娘子,看你哭得这么伤心,一定被哪个负心人给抛弃了!不用怕,且让本公子来好好安慰你。你放心,本公子最会安慰女人,会让你欲仙欲死,乐不知疲!”
说着一只手朝耶律鸿雁腰间搂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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