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月的时间转瞬即到,李风云决定启程前往泰山。苏语侬不放心李风云的安危,坚决要求同行,而耶律鸿雁因为身怀有孕,不能同李风云同去。
李风云想了想,此去泰山,有轩辕台的野狐禅、醉道人、少林寺的了然大师、以及玄武宫的玉虚真人压住阵脚,虽然高手如云,但估计也不会有人对苏语侬暗中下手,于是点头同意,又带了四名亲卫一齐上路。
才出了定州城十里,忽然对面走来一位衣衫褴褛的瘦干老和尚,杵着一根竹竿,手中托着一只陈旧的木碗,拦住李风云一行人,稽首道:“阿弥陀佛,这位施主,可否施舍老和尚一点东西。”
这老和尚生得十分的丑陋,颌下的胡须也是大半斑白,脸上坑坑洼洼,满脸的麻子,十分难看,但偏偏给人一种祥和的感觉。此人脚步轻浮,并不像是练武之人。李风云隐隐感到有些面熟,心中好奇,一个不会武功的老和尚,竟然敢拦住他们这一行人,这老和尚胆子不小呀,多半不是一般人!
李风云不敢怠慢,于是跳下马来,朝那老和尚施了一礼,从怀中取出一把铜钱,洒在了那老和尚的木碗之中,笑道:“和尚是从哪里来,怎么会来这定州荒僻之地?”
那老和尚一枚一枚将碗中的铜钱捡出,揣入怀中,答道:“老和尚云游四海,四大皆空,哪里有荒僻繁华之说?不瞒施主,此老和尚来向施主化缘,却不是要化这十七枚铜钱,乃是要化一剂药剂,救人性命!”
李风云奇道:“奇哉,和尚莫非是找错人了?我乃一武夫,哪里懂什么治病救人的药方?”
老和尚呵呵笑了两声,道:“老和尚怎么会找错人?李将军自然是不懂医术,不过李将军的夫人却是天下难得的杏林高手。”
原来是找苏语侬,李风云回头望了苏语侬一眼。
苏语侬也跳下马来,来到老和尚身前,嘻嘻笑道:“不知老和尚要救之人得了什么病,要讨什么药?”
老和尚道:“是肠澼(注1),听说苏夫人曾经成功的救治过许多这样病历,特来向夫人来化能诊治此病的药剂,不知李将军与苏夫人舍不舍得?”
“哦,原来是此病,简单!有什么舍不舍得的?”苏语侬从包裹中取出一只小木盒,递给老和尚道,“这盒中的药粉便能治疗肠澼,取一小勺用凉开水化开,服用即可,连续服用几日便可痊愈!记住,必须是凉开水。另外,病人禁止喝生水,食物煮熟后才能吃。排泄之物也要处理,撒上生石灰粉,的罗!
奇怪,和尚你从哪里来?肠澼发作很快,又容易传染,你从奴家这里取了药,再赶回去,来不来得及?不如这样,奴家随你走一趟如何?得了此病可要赶紧处理,不然传播开来可就麻烦了。”
老和尚并不接苏语侬手中的木盒,道:“老和尚乃是从南汉而来,那里得肠澼之症的颇多,不知苏夫人这一盒药能救几人?”
苏语侬明白过来,道:“原来老和尚是想要讨要制作这药剂的方法,这有何难?奴家写与你便是,的罗!”
老和尚奇道:“苏夫人真舍得?不再与李将军商量一下么?老和尚听说风云卫一直都很缺钱。难道不担心老和尚是专程来骗夫人的药方的么?”
要知一剂能治好肠澼的药也许并不值什么钱,但是药方却是千金难买,作为大夫,哪个不把自己研究出来的药方藏得严严实实,尤其是这种让人头疼不已的病症。
“不必了!”苏语侬摇摇头,正色道,“药方虽然值钱,但也比不上人命珍贵,风云哥哥是不会反对的。纵使和尚真来骗语侬,那也不打紧,多一人知道这药方,总归能多救几个人。
大夫本来就应该救治病人,这是医人的职责,药方不该用来赚钱。少量赚一些也就罢了,凭借本事,以病人的病症相要挟,百倍千倍地赚取暴利,否则就见死不救,这样的大夫,伤尽阴德,败坏了作为医者的名誉,死后该下十八层地狱,在油锅里炸。这样的事,语侬做不来,相信大和尚乃是有道之人,也做不来!”
老和尚呵呵笑道:“小姑娘,机灵得很,倒是将了老和尚一军。就算老和尚有此心,恐怕也要怕佛祖怪罪。老和尚明空,多谢苏夫人肯出手拯救万千黎民百姓之恩!”
“你就是明空大师?”苏语侬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整了整身上的衣衫,郑重拜倒在地,连扣了三个头,道:“晚辈苏语侬参见明空大师!”
“起来,起来,老和尚还没成佛,可受不起这么大的礼!”明空大师两手虚扶,笑道。
李风云在一边看得奇怪,明空大师,他似乎在哪里听说过,只是记不清楚。但是他知道,苏语侬从来没有向谁施过这样的大礼,即便是对了然大师也不曾。
苏语侬站了起来,道:“别人受不起,大师你却是受得起!师父在世之时,便时常提起大师,并说大师是他老人家最为敬佩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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