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风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此处遇到他。他不是别人,正是屡次跟李风云打交道的长白老怪。
当初杨瞻被李风云等人在树林中伏击,长白老怪害死不少杨光远手下好不容易训练出来的精骑,更重要的是因为此,杨光远精骑的军心一落千丈,杨光远恨他入骨。
长白老怪也不是傻子,所以根本没有回镇州,养好伤直接去投奔耶律德光。他不能不出现,要不然耶律德光非把他的宗门平了。
回到耶律德光面前,长白老怪自有一番他的说法。
本来,耶律德光对长白老怪颇为不满,但是镇州之战发生后,杨光远部几乎被全歼,耶律德光的想法就完全变了。
显然,镇州之战的失败与长白老怪没有丝毫的关系,这就说明,所有的问题出在杨光远的能力上,长白老怪有责任,但是责任不会那么大。
而且从另一方面考虑,杨光远现在虽然有近万人,但是真正算是精兵的,也就是那么几千人,几千精兵,也许是一股不错的力量,但也代表着杨光远在中原的影响力所剩无几。单纯的几千精兵,耶律德光还真是不在乎。
而长白老怪则不同,长白宗在北地的影响不小,长白老怪的武功绝对不弱,天下能胜得过他的人不多。用得好,可以是很好的一把匕首,这么多年,长白老怪立下的功可不少。
所以,耶律德光只是轻责了长白老怪几句,便不计前嫌,后来耶律麻答战败后,耶律德光更是安排长白老怪来帮耶律麻答。
不止李风云没料到会在耶律麻答的帅帐中遇到长白老怪,长白老怪也没料到会在这里遇到李风云。
对于李风云,长白老怪可谓是恨到骨子里了,此时相见,更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李风云咧着大嘴巴,朝长白老怪笑了一笑,道:“长白老怪,好久不见!”
长白老怪嘎嘎怪笑了一声,道:“不错,以前的事,老夫还记忆犹新,老夫提醒你,莫要再拿你那什么师父师兄来压老夫,老夫可不吃这一套,怎么样,那粮草营寨的火也是你同伙放的吧,老实说,你们究竟混进来多少人?”
不管不顾,长白老怪直走到帐中坐下。
李风云哈哈笑道:“不多,才几十个吧!放心,疯和尚没进来,他太显眼,没敢让他进来,其余的有前辈认得的,也有前辈不认得的。”
长白嘿嘿一笑,指点着李风云道:“你这小子诡得很,还混进来几十个人,你当这军营是大街吗?谁想来便能来?能偷偷摸进来十来个高手便算是不错。不过这十来个人也真有本事,居然又将粮草烧了!小子,你老老实实告诉老夫,你不去烧粮草,来这帅帐做什么?难不成凭你这点本事,还敢单枪匹马刺杀大帅?”
李风云望了望四周,压低声音说道:“还别说,真有这打算!此地不是谈话之所,咱们去大营之外,我跟前辈好好分说分说。”
长白收起笑意,目光一寒:“不必,老夫觉着在这帅帐中就很不错,耶律大帅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正好好好跟你谈谈心。有什么话,你直接跟大帅说去吧!”
“别呀!”李风云急道,“我跟他也不熟,听说我师兄还刺杀过他兄弟,不公报私仇……”脚步朝帐门移去。
“哼!”长白老怪重重地哼了一声,冷冷地斜睨李风云,眼中满是不屑:“你要走,直管走,看看老夫究竟有没有本事在你溜出这帅帐之前将你毙杀。”
李风云身形一顿,长白老怪有多大的本事,他是亲眼见过,当初树林中,白福通、佘破财、玉堂春三人先后偷袭于他,仓促之间也只将他击成了重伤。真要惹得这老怪出手,他决计没有把握能逃得出这帅。长白老怪现在不想杀他,只因为他不屑出手杀他。
“哈哈哈哈!”李风云忽然放声大笑起来:“长白老怪,你也太狂妄自大了,我离帐门口才几步路,我要拼了命,不信逃不出这帅帐。”
“不信你便试试!”长白老怪双眼微合,眼缝间寒光闪闪。
“那倒不必,虽然我不相信前辈有这本事,不过总归是前辈,这点敬意还是有的。除非前辈肯跟我打个赌。”李风云摇了摇头。
“打赌?”长白老怪眼中露出几丝戏谑之色,就像猫看见了老鼠,“打什么赌?”
李风云答道:“如若我赢了,今夜前辈不可再管我的事情;如果我输了,前辈不是想知道那口诀中的秘密吗?我有问必答,言无不尽。”
停了片刻,李风云又道:“当然,我也不会占前辈的便宜,从帐内往帐外突太容易,改一改,我从帐外往帐内突。帐外那没得契丹兵马,前辈也不必担心我逃了。”
长白老怪对李风云那套玄而又玄的口诀,的确是有所图谋。这一次他深受重伤,能这么快养好伤,某种程度上是受了那种口诀的一些启示,这让他更深信这口诀的深奥。
这也难怪,那口诀本就是一些抽象到了极点的道理,大而泛之的话,只要肯联系,总能扯上点关系。长白老怪与其说是受那所谓口诀的启示,倒不如说这些年的积累让他因机缘而有所突破。
鸩血神功虽说是盖世邪功,危难之际让他保住了一条命,但此功越练到后来,其实对气血的桎梏越深。上次树林中长白老怪被打成重伤,被迫之下施展鸩血神功,虽然让他几十年的心血毁于一旦,但也去除了对他功力的一种桎梏,因祸得福,反叫他实力更胜当初。
这是本来之意,长白老怪偏偏认为是那套功诀的妙处。要知到了他这般修为,要想再进一步,已经是千难万难,如果真有机会得到那套神秘的口诀的秘密,长白老怪绝不会轻易放弃。
见长白老怪的脸色阴晴不定,李风云心中一喜,人只要是有所贪就好办,怕只怕心无所欲,无欲则刚,再多花言巧语也无用。如今长白老怪心中有了贪念,动手之际也就有了顾忌,至少不会轻易要了他的性命。
“怎么样?前辈敢赌还是不敢赌?”李风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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