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灰衣老者又吐出一大口血,眼光有些黯然,答道:“时也,命也,我们狼山五老发过誓,要忠于狼山宗,忠于掌门。既然如此,无论孙掌门是什么样的人,做过什么样的事,我们都需要忠于他,死而后已!”
李风云明白这四人的心情,所以他们宁可求死。忠贞的人都是可敬佩的,虽然有时候会显得很愚蠢。
叹了口气,李风云从怀中摸出一只小玉瓶,搁在桌上,道:“是死是活,往往只在一念之间。这瓶药对你们的内伤颇有好处,如果你们真的不想再活下去,任何灵丹妙药对你们都没有什么用处。
我只有一句话劝说四位,好死不如赖活着。”
说完这席话,李风云转身望向那妇人,问道:“孙夫人,你以后准备怎么办?”
那妇人摇摇头,道:“不要叫我孙夫人,我跟那人已经恩断情绝,我叫宁婕。”
宁婕转身对剩下的狼山四老道:“白师叔已经死了,改变不了了。你们不肯求生,又于事何补?再说,孙方简根本就不能算是我狼山宗的掌门,师父其实是他害死的,师父传位于他的遗命也是他伪造的。”
那灰衣老者大惊,道:“此话当真?为何你之前不说。”
宁婕凄然道:“他不止是欺骗了你们,同样也欺骗了我。我也是从他的梦话中看出了端倪,私下查探,这才知道了真相。此事你们可以去问肖师伯,肖师伯并没有死,只是被逼无奈以假死脱身。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此事你为何不早说?”那灰衣老者喝问道,“若早知如此,白老四又何必枉死?”
宁婕摇摇头,答道:“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的夫君,我也不想看到他落个身败名裂的下场。所以……谁料想,他竟然丧心病狂,当是旭广刚好遇袭离世,他便趁机说我思儿心切,得了失心疯,将我幽禁起来。
今日若非狼山堡出了事,一名忠心的弟子偷偷放我出来,我这些话恐怕永远没机会对人说了。”
那狼山四老中的另一位黑衣老者犹自有些怀疑,问道:“你说他杀了神尼,他是如何杀神尼的,可有什么证据。”
宁婕闭上眼睛,眼角掉下几滴晶莹的眼泪,过了半晌方才答道:“师父从泰山回来,伤势虽重,但只要小心调养,并不是没有恢复的机会。可是,就在那时,他与契丹人暗中来往的事被师父知道了,师父大骂了他一顿,要将他逐出狼山宗。
于是他就在师父的饭菜中暗中下了药,就是七绝散,让师父身中剧毒。又趁着师父运功逼毒之际偷袭,一掌击碎了师父的心脉。并杀人灭口,杀了服侍师父的彩云和流虹。
为了掩盖师父中毒的真相,他命紫鹃盛装打扮师父的遗体,用脂粉师父脸上的黑气。并捏造了师父的遗言,继承了狼山宗掌门之位。
紫鹃后来也被他灭口了,师父的尸体也被他火化。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紫鹃将此事告诉了陈天化,并留书为证。四位师叔师伯若是不信,可以去找陈天化一问究竟。
陈天化将此事告知肖师伯,肖师伯知道后,找他对质,他也供认不讳。肖师伯想要揭发他,谁料他先下手为强,早就埋伏有他的心腹手下,出手偷袭肖师伯,肖师伯被打成重伤,不得已以假死脱身。”
狼山四老听了宁婕的话,彼此对视了一眼,宁婕是孙方简的妻子,两人的感情很好,若非有确凿的证据,宁婕又怎会背叛自己的丈夫,看来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灰衣老者从桌上取过那玉瓶,将玉瓶中的丹药分给另外三位老者,道:“不除去此獠,我们还不能死。”
另外三位老者纷纷点头,一仰脖将丹药吞入肚中,盘膝疗伤。
李风云听了宁婕与狼山四老的对话,对事情的始末也有所了解,问道:“宁女侠,还有一事我不明白,还要向宁女侠请教。”
宁婕惨然笑道:“我狼山宗落得如今这地步,还有什么请教不请教的,李将军但问无妨,我知道的一定会如实说出来。”
李风云问道:“我不明白,狼山宗又是如何投靠契丹的。按理说,即使孙方简当上了狼山宗的掌门,但像背叛大晋,投靠契丹的事恐怕也不可能是由他一人一言而决吧!”
这件事情李风云一定要问清楚,他心中已经暗中把狼山堡当做游击营的屯兵之所,若是狼山宗的绝大多数人都选择投靠契丹,那对游击营无疑是一种潜在的威胁。
宁婕摇了摇头,叹道:“除了他的那几个死心塌地的心腹,狼山宗没有人愿意投靠契丹。毕竟我狼山宗这十多年来与契丹人争斗不已,已经结下了血海深仇,又怎么可能答应投靠契丹?
可是,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件事情。
魏博节度使杜重威派他手下的爱将刘延翰北上买马,适逢我狼山宗的弟子在契丹境内做了一件大案子,洗劫了契丹的几个部落,带着大量的财物和马匹南归。
刘延翰居然见财起心,带兵偷袭了我狼山宗的弟子,抢走了财物与马匹不说,还杀了不少我狼山宗的弟子。我子孙旭广也就是在那一次中不幸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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