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双点头,送木先生出门,此时已经风和日丽,雨后的天气格外清爽,木先生看了看小双的园子,见院子里种满了各式草药,仔细看了看,问道:“这些草药,你都认识了?”
“嗯,也亏了木先生的药铺,我在你那里分类草药,倒是认识了很多,这些草药,我都辨认过,错不了的。”
木先生点了点头,转身出院,举了举坛子,说道:“别忘了,好好想想,明天到镇上去一趟。”
小双收拾完屋子,找出一套母亲给自己准备的新衣服,在身上比划一番,终于还是舍不得,叠整齐后又放在箱子里,找出针线,又找出几块布片,看颜色差不多,就放在旧裤子上一顿比划。旧的裤子上的屁股那一部分,由于最近骑牛磨损的快要漏窟窿了,小双决定补一块补丁。
小双对做针线活并不陌生,母亲还在的时候,针线活总是干不完,虽然,家里并不是很富裕,但是,母亲对穿着打扮还是很在意的,特别是丈夫和孩子的穿着,母亲更是不遗余力,无论是裁剪的款式还是针脚走线的功力,母亲在这个村子里都堪称第一,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求母亲帮忙。小双极为喜欢看母亲做针线活的样子,手中针线就像有生命一般,飘忽来去,明线整齐均匀,暗线则如同看不见一样。母亲则经常让孩子帮忙,两块布匹的拼接,纫针穿线,小孩子兴致盎然的帮忙,一件衣服问世,小双便觉得那件漂亮的衣服有自己一份心血,便觉得有无上荣光,耳濡目染,三岁起,小双就能粗略走线了。
补完补丁,小双又穿上裤子,看水缸里的水快要见底,就挑起水桶,往水井处走。
没错,小双能挑水了,身高猛长,六岁的孩子已经不比十一二岁的孩子矮小,身体粗壮。并且眉清目秀,初显少年风采,而不是小正太。
水井在村子西头,小双挑着水桶总要经过这条街,街上,乘凉的人三一堆五一群,敞开衣襟扇着扇子,还有的干脆光着膀子,有女人坐在自家门口,怀里抱着吃奶的孩子,明晃晃的胸脯也没个忌讳。小双一路走过,人们总是盯着那孩子,好奇,这孩子怎么长的?自从他父母去世后,这孩子跟吃药了似的,一天变个样,这都这么高了,可他明明才六岁啊。小双点头哈腰的跟乡亲们打招呼,乡亲们都报以和善的微笑,有几个差不多同龄的孩子这时候甚至鼻涕挂在脸上,一副小屁孩未开窍的样子,跑过来拉住小双的水桶,有淘气的还往水桶里扔泥土之类的,然后嘻嘻哈哈跑来跑去。小双一点儿也不介意,拉住几个孩子,像是长辈一样摸着屁孩子的脑袋,“吃了吗?吃的啥?”,“吃了,吃奶!”
看着小双挑着担子的背影,大人们就会叹气:“这孩子,也太不容易了!”,“就是,看看我家孩子,一般大,晚上睡觉不摸奶就不睡觉!”,“是啊是啊,要是咱们的孩子,五岁没了爹娘,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事,你看看人家,不但活下来了,还活的挺好,这个头,都赶上我家老大了!”,“要我说,谁家有差不多大的女孩,赶紧定下来,这孩子将来,一定是个人物,早拉到家里,以这孩子认亲的性子,一定错不了,能沾光,沾大光!”,“黄侃他媳妇那个狐狸精早就盯上这孩子了,听说天天搂着这孩子睡觉呢!”,“瞎说,老黄没孩子,总不会那狐狸精看中这孩子了吧?”,“那可说不定,这孩子都长这么大了,说不定都能顶事了!”,“呼呼,哈哈哈!”
小双听不见这些嚼舌根子的话,来到井台,卸下水桶,先是打了半桶水洗了洗水桶,然后系上绳子,扔下水桶,准备打水,但是,今天有点奇怪,水桶扔进水井,拔出来的时候,只剩一根绳子,小双趴在井沿往井里看,没看见什么特殊,难不成是自己粗心大意没系好绳子?又拿起另外一个水桶,绳子在桶梁上紧紧的打了个扣,果然,这一次没有发生意外,小双懊恼自己的粗心大意,只好拎着水桶,一趟一趟的把水缸倒满。
看来,还得买个桶,自己的粗心大意又要浪费一笔钱,小双极为懊恼,觉得自己还是不稳,毛手毛脚的。
提到钱,小双还是发愁,三两八就像压在他身上的大山,让他感到心里沉甸甸,蘑菇和院子里的草药,哪怕天天去山里采,好像也买不了几个钱,要不,明天去镇里看看,木先生说的那个铁匠铺,说不定还真是个来钱道。
起早放完牛,将牛拴在木桩上,吃过饭,小双决定还是到镇上去。拍了拍大黑牛的脑袋:“在家老老实实的看家,我去镇上,看看能不能真的找到挣钱的路子,你不能天天顿顿吃草,也要吃点粮食,还有啊,我还得给你盖个棚子,都需要钱,你就算不能帮我,也不能祸害我,老实听话,我就千恩万谢了!”
大黑牛仰着头,翻开大嘴唇,露出白花花的牙齿,对着小双打个喷嚏。小双双手抓住大黑牛的大嘴,“老实待着啊,千万别祸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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