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听云儿的话,心里一阵感动。不由得抓起了云儿的手来。
“云儿,说是这样说,可你也总不能真的服侍我一辈子啊。那样的话,我岂不是耽误了你的一生?”
“郎君是嫌弃云儿了,不想要我了吗?”云儿有些眼泪巴巴的。
刘永心里一阵酸楚,此时他隐约还能记起云儿生病在路上奄奄一息的样子。
“云儿,正因为我想为你好,所以才要让你找一个好归宿啊!”刘永说道。
“可是,云儿想。只要能留在郎君身边就是最好的了。”云儿凄声说道。
刘永苦笑一声,说道:“云儿啊,你可真傻。”
云儿羞羞一笑,把头低下。刘永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知是为自己高兴,还是为云儿惋惜。不过他想,云儿现在还小,等再长大些恐怕想留也留不住了。
眼看着窗外泛起了白晕,二人又陷入沉默中。
过了半晌,云儿问道:“郎君,那天晚上你去知州大人府上做客都吃什么好东西了?那知州大人府上是不是很大?”
刘永笑笑,觉得云儿的问题有些幼稚,不过那天的宴席的确很愉快。因为,那只不过是一顿寻常的家宴。正是这样的寻常家宴才让刘永感到愉快。因为桌上没有那么多的人需要应酬。
那天,他穿上新衣,趁着阑珊暮色,去了知州大人府上。府门外早有小厮迎候,看起来对此次刘永的来访还是十分的重视的。
进了垂花门,四圈房檐上点满了灯笼。院子里红亮一片。有丫鬟引着刘永走进院子,穿过月亮石门进入了花园。再穿过一道游廊,来到一个链接园子和假山的小方台上。方台四周红色的木栏杆衬着莹白的花岗石石台,下面池水倒映着灯笼,微风拂过,那灯笼的倒影在水中轻轻扭动,别有一番情调。
上次来知州大人府上,刘永就来过这花园。但是他却没有四处浏览过。这一处假山池塘,小桥方台,他便没有见过,此时趁着月色,那亭台上的烛光,幽静静的,迷蒙蒙的好似来到那嫦娥的月宫。
的确是像,因为这里也有一位嫦娥。
欧阳兰兰一身橘红色的裙装,正手扶栏杆,仰头向天。他婀娜的身影恰似那离宫的嫦娥,遥望月宫。
刘永不由得停住脚步,他实在不想打扰欧阳兰兰独处时的那一抹淡淡的幽静之美。
“郎君请吧。”
小丫鬟的一句话打破了这幽深的意境。欧阳兰兰转过身来,看到了矗立在池外的刘永。
“刘郎君,你来了。”
欧阳兰兰迎上来。刘永自然迎上去。二人便在小桥上相遇了。
欧阳兰兰的娇笑映着柔白的月光更叫柔美。
她真的好美啊!刘永在心里赞叹。
“不知欧阳姑娘在此,刘永冒犯了,还请姑娘见谅。”刘永拱手一礼。
欧阳兰兰微微屈膝,笑笑,说道:“父亲今晚请郎君来府上做客,特意让奴奴作陪的。”
“哦?”
刘永感到有点儿意外。因为古代这种情况好像不是很多。其实他哪里知道,宋朝相比后来的明清,对女子的限制并没有那么严重。宋朝对妇女的权利保护的相当到位的。作为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也是可以随便抛头露面展露风姿的。
那什么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等等都是女子抛头露面的最好证据。
“今晚的月色好美啊!”欧阳兰兰仰头看着月亮说道。
“是啊。”刘永说道。
“刘郎君,奴奴听父亲说你兄长的案子得以昭雪了?”欧阳兰兰问道。
“是啊,这还要多谢知州大人的从在周旋啊!”刘永回道。
欧阳兰兰娇柔一笑,缓缓的向方台走去。那方台中央摆着一张方桌,上面有果盘和酒壶。一角处还站着一个小丫鬟,看来是侍奉在此,专听欧阳兰兰差遣的。引着刘永来的小丫鬟对欧阳兰兰行了礼就走开了。
刘永跟着欧阳兰兰走到了方台上。
“郎君请坐吧!”欧阳兰兰指着桌边的圆凳说道。
“多谢欧阳姑娘。”刘永深施一礼,坐下。
接着,欧阳兰兰坐在了刘永的对面。刘永有些害羞,不敢直视欧阳兰兰。
“奴奴听说郎君就要成亲了?”欧阳兰兰忽然问道。
“回欧阳姑娘,的确,婚礼定在这个月的二十八。”刘永恭敬的回道。
“那奴奴先恭喜郎君了。”欧阳兰兰说道,声音有些底沉。
“多谢欧阳姑娘的祝福。”刘永拱拱手,眼睛却还是不敢看欧阳兰兰。他怕亵渎那一抹幽幽之美。
“但不知郎君未来的妻子是哪家女子?”欧阳兰兰问道。
“是梅花街头的林家茶肆的林姑娘。”刘永实话实说。
“那她一定是一个漂亮贤淑的女子吧?”欧阳兰兰似乎很关心这个问题。
“是,姑娘说的一点儿不差,林姑娘的确很贤淑。”刘永说道。
“那奴奴真是替郎君高兴啊。像郎君这样优秀的人,必须要有一个能配的上的女子才好呢!”欧阳兰兰的话语尽管说的轻松,却难掩那丝丝缕缕的失望之情。
“欧阳姑娘谬赞了,在下不过寻常之人,没有姑娘说的那么好。”
“郎君谦谦君子,实在让奴奴敬佩。只可惜……”她想说可惜自己嫁不了刘永了,但她知道这样的话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口的。刘永的婚事看来已经不可扭转了。自已又何必自讨苦吃呢?像她这样家庭的女子,是不可能给男人做小妾的。
可惜,可惜。她只有在心里默念了。
这时候,听一个小厮远远的喊道:“相公夫人驾到。”
刘永和欧阳兰兰赶紧站起来,欧阳松和夫人款款走来。
“晚辈见过知州大人和夫人。”
刘永深施一礼。
“免礼。”欧阳松笑道。
夫人却道:“刘郎君请坐吧!”
“大人,夫人请先坐。”刘永一让。
欧阳松和夫人笑呵呵的坐下了。刘永跟着坐下。
“上菜吧。”欧阳松吩咐小厮。
“是的相公。”小厮应声而去。
“怎么样刘永,青神县的事你都办好了?”欧阳松捋着胡子问道。
“回大人,已经办妥了。晚辈收回了被马达夺去的家产,又接收了他的赔偿。”刘永回道。
“呵呵,那就好,那知县没有为难你吧。”欧阳松又问。
“有大人在,他怎么敢呢?”刘永回道。
欧阳松点点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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