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渠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意图也很明显。
他的确惹不起沈璧,准确讲是惹不起沈璧背后汇丰那帮人。
所以现在他打预防针先,直接把话说明白,估计拘捕沈璧也就是走个形式,给外界造成一种影响,告诉所有人杜永孝没了汇丰这个后台,可以随便宰割。
至于沈璧,最多四十八小时就会放出,给百里渠天大胆子也不敢对他栽赃嫁祸,因为沈璧背后大佬太多,牵扯的利益也很多,你搞沈璧,就等于在搞伦敦那帮人,岂不找死?
沈璧也知道这一点,所以现在他不是在为自己苦恼,而是在为杜永孝担心,自己这么一走,估计杜永孝那边真要天塌。
“哎!就看他运气咯!”沈璧摇摇头,再也不多想,昂首阔步往外走去。
颜雄见沈璧离开,急忙起身:“沈大班――”
沈璧对他的话却置若罔闻,快步向门外走去,但是在靠近门口的时候,他的脚步却陡然停住,转身对颜雄说:“替我转告杜先生,我已尽力,一切听天由命!”
颜雄张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沈璧转身,离开。
百里渠给李洛夫使个眼色:“沈先生配合我们工作,你们还不赶快跟上?”
“是!”李洛夫急忙带人追上沈璧。
这边百里渠回头拄着拐杖,看一眼一脸悲戚的颜雄,又看看神色各异的邵大亨,林佰欣,雷觉坤等人,轻蔑一笑道:“游戏快结束,诸位还不赶快站队?”
林佰欣叹口气:“我老了,不喜欢选择站队!告辞!”朝百里渠抱拳,转身离开。
百里渠原本笑容满面的脸上突然变得阴霾,声音冰冷森寒:“不识时务!”随即看向邵大亨和雷觉坤两人。
邵大亨和雷觉坤相视一笑,然后邵大亨对百里渠说:“不好意思,我们也都是不识时务之人!”
“是啊,岁数大了,没几年可活就壮着胆不识好歹一次!毕竟――”雷觉坤丝毫不避百里渠眼神:“我们都是中国人!”
说完,两人哈哈一笑,肩并肩,扬长而去。
咚!
百里渠怒容满面,把拐杖狠狠笃在地上,“混账!”
最后,百里渠把目光看向瑟瑟发抖的颜雄。
刚才他面子两次被驳,必须要找一些回来,颜雄就是最好目标。
众所周知,颜雄是出了名的“笑面虎”“墙头草”,只要给足他利益,就能喊你亲爹。
百里渠看着眼前被自己气势吓得瑟瑟发抖颜雄,信心十足能够拿捏他。
“颜雄,杜永孝这次完蛋了!你呢,好歹曾经也是一号人物,难道就陪着他一起沉船?”百里渠语气充满轻蔑,又一点怜悯。
颜雄:“我,我――”
“我知道,你对杜永孝很忠心,还拜他做干爹,可现在情势很明显,他完蛋了,没救了!难道你想要跟着他一起死?”
颜雄不语,神色难看。
百里渠冷笑两声,握着拐杖,一副吃定颜雄模样:“呐,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肯跪下求我,并且答应做证人指证杜永孝,那么我就保你无忧!”
说完,百里渠就用轻蔑的眼神看着颜雄,等着颜雄噗通跪地求自己。
颜雄脸上出现纠结。
一秒钟,
两秒钟-――
百里渠有些不耐烦了,皱眉,语气也变得冰冷:“你还考虑什么?你这个扑街!你这个不可救药家伙!没有我,你就是废物,是乐色,是一分不值的家伙!”
原本还在纠结的颜雄听到百里渠这些话,突然笑了。
他哈哈笑着,笑得猖獗,肆无忌惮。
百里渠被他彻底惹怒,“你笑什么,该死的家伙!”
“我笑你根本不懂中国人!”颜雄停止发笑,望着百里渠目光灼灼,“知道吗,我虽然很卑鄙,很无耻,也很下流,曾经出卖过很多人,曾经也做过很多错事,不过自从跟了杜先生之后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什么叫――视为知己者死!”
“当然,你是鬼佬嘛,都是从不开化的海外过来,当然不会明白这种道理,也不会理解这种精神!说白了,你们英国人其实就是野蛮人!”
“你说什么?混蛋!”百里渠脸色变得难看,指着颜雄鼻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知道你在得罪什么人吗?”
“知道,我当然知道!”颜雄轻蔑一笑,用藐视的目光看着百里渠,“你可以随便诬陷沈璧那样的人,当然也可以随便诬陷我咯,给我栽赃一个罪名,把我关去廉政公署――哦对了,你只能把我带去廉政公署,因为警察都是我干爹杜永孝的人!你百里渠就算只手遮天又怎样?那些警员还不是不听你的?”
“你你你――”
颜雄这番话直接戳中百里渠痛处。
是的,他可以在香港只手遮天,却调动不了香港警察部队。
因为香港警察都站杜永孝这边,这让他甚至港督都有些忌惮,也正因为如此,他现在只能靠廉政公署来搞这些小动作,还不敢让警察那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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