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州
方洪带着巴清出城找人,已经过去五日。
期间方洪让人回来两次,一次是说找到那伙贼人的踪迹,还一次是说定州里可能有贼人的同伙,让裴悦出行要小心。
故而方才听书来了后,裴悦就让听书跟着叶竹,一块去城中打探。
过去的几个月里,定州涌入不少流民和北部来的士兵。
流民多了后,如果不妥善安置,便会起大乱子。
故而在每个新到定州的,从籍贯,在哪居住过,再到宗族根源,都有派人一一登记在册。
如果发现有企图蒙混过关不登记的,定州便不会收容他们。
得知定州城里可能有贼人的同伙,裴悦就让叶竹去城中寻找陌生面孔。
这一找,还真发现几个逃过登记的,还有一些虽然登记,却用了假籍贯。
在一一盘查后,叶竹找到城外一个庄子,专门给人做假籍贯和路引。
伪造官家籍贯,这是杀头大罪,如今方洪不在城中,裴悦便让叶竹带人去抓。
只是等叶竹带人到庄子时,早已人去楼空,显然是有人报信。
想到这里,裴悦端茶盏的手顿住,凝眉思索,连裴霖过来都没发现。
“长姐。”裴霖伸手在裴悦眼前挥了挥,裴悦这才抬头看向裴霖。
“你怎么来了?”裴悦本想好好陪裴霖玩一下,但没想到这几日会有那么多事,便派了几个人跟着裴霖,让裴霖自己去逛。
“我自个出门无趣得很,林家兄弟倒是来找我一块去玩蹴鞠,但想到你在家中苦恼,我便没了兴趣。怎么,叶竹还没找到人吗?”裴霖问。
裴悦摇头说没有,“说赶到的时候,那伙人已经走了。裴霖,你会不会觉得,伪造籍贯的那些人,可能和绑走图雅的人有关系?”
裴霖低眉思索,片刻后,摇头说暂时还不清楚,“如果他们有关系,说明漠北在晋朝境内有不少这样的暗桩,那事情就可能更复杂了。要是没关系,那就简单一点,只是某个官员在庇佑那群伪造籍贯的人。但不论如何,这都是重罪,且等着吧,叶竹是个心细有本事的,她吃了一次亏,不会再吃亏的了。”
“那就等等吧。”裴悦想到裴霖是特意回来陪自己,心头微暖,这会光着急也没用,便让人拿上棋盘,带着裴霖一块去园子的阁楼下棋。
与此同时的叶竹,带着王府十几个精锐,藏在城南的一处荒庙附近。
她站在二楼的木窗后,听书和她一块站着。
一个熟知本地情况的侍卫王五,压着嗓子小声道,“这里原是比较繁荣的求子寺庙,只是前三年前,有几名妇人陆陆续续地在寺庙中上吊,后来庙中便开始闹鬼。”
听书忍不住打断道,“寺庙里闹鬼,这不是笑话吗?”
“谁说不是呢。”王五的浓眉挤了挤,接着道,“后来大家慢慢地就不来了,庙中的和尚也走了,寺庙便成了荒园。一开始,还有些乞丐住进去,但没过多久,他们都会离奇死亡,便再也没人敢进去了。如今城里的百姓,都离这里远远的,咱们所处的地方,原本是繁华的街道,现在能搬走的都搬走了。这附近啊,也就一些不要命的人敢来。”
说到最后,王五心中也有些害怕,犹豫地看着叶竹,“叶竹姑娘,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再等等。”叶竹道,“越是别人不敢来的地方,才越好藏身。那些人在城中必定有内应,只有抓到几个知道情况的,我们才能顺藤摸瓜。”她转身看了眼身后的一群人,“我个女人都不怕,难道你们怕了?”
王五抿唇不说话。
听书立马拍着胸膛道,“谁怕了?老子可是八尺爷们,青天白日的,若是真有鬼,那我也要让他去见阎王。”
叶竹很满意地和听书点头说好,“那你待会,打头阵。”
听书:......
就在这时,庙中突然走出一个乞儿,看不到正脸,但从背后看,身量大约六尺。
叶竹给了王五一个眼神,王五立马带了两个人去跟上。
等王五走后,叶竹再让听书准备好弓箭,“你看到东南和东北两个方向的草垛吗?”
“看到了。”
“里面都藏了蹲守的人,麻利地解决掉他们,我在楼下等你。”叶竹说完后,立即带人下楼。
听书也没让她失望,没过多久,就下楼说解决了。
他们一起往荒庙的后院去,刚翻过墙,听书就差点吓得叫起来。
听书是第一个翻墙进来的,而院子里摆了大大小小十几个纸糊的假人,水井边上贴了一圈的符咒。
他没想到庙中还会有纸人,瞧着阴森森的。
叶竹翻墙过来后,看到愣住的听书,拍了下听书的肩膀,“怎么,怕了?”
“没有,当然没有,我怎么会怕?”听书挺起胸膛,继续往前走,只是步子慢了一点。
荒庙里杂草丛生,横梁上布满了蜘蛛网,地砖的缝隙都被鼠蚁顶起,一个不小心,就会吃上一嘴的灰,瞧着是真没人住这里。
叶竹却一直眉头紧皱,不曾放松警惕。她让城外那群人跑了,本就丢人,这次不论这荒庙中是谁,她都要当场拿下。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说打头阵的听书,却落到了叶竹身后。
“叶竹,你就不害怕吗?”听书看着大殿横梁上吊着的麻绳,王五说这里吊死好几个妇人,光是想到这一点,听书看到门槛时,就没迈过去。
叶竹则是毫不犹豫地迈过门槛,进入殿中。
她没开口回话,而是转头对听书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再继续往前走。
这座大殿不太一样,虽然门口也是杂草茂密,但院子的鹅卵石却泛着光泽,这是时常有人走过才会有的。
听书看叶竹都走到佛像后了,就算心中发凉,却还是硬着头皮进去。
只是他进去没多久,浑身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在他左右转头找叶竹时,却发现右侧的佛像有些不一样,比其他佛像都要干净一些。
听书壮着胆子走了过去,只是在他刚凑近时,脚下的地砖突然下陷。
他瞬间僵住,不敢乱动。
直到叶竹过来,他的鬓角已经被汗珠浸湿,小小声地道,“叶竹,我好像踩到什么机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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