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悦提着食盒来给李长安送吃的,却看到在长廊下拍雪的阿拉古,不由皱眉问,“叶竹,阿拉古怎么来了?”
“还不知道呢,人才刚到。”叶竹道。
想了想,裴悦淡淡的长眉轻挑下,“那我们且去听听。”
裴悦绕到侧门,进了正厅后,停在拐角处,并没有出去。
等她听到阿拉古和李长安问安后,便竖起耳朵,准备听听阿拉古说什么。
不过想来又是为了盐税,毕竟李长安要了东海的五成盐税,这可是拿刀子在漠北的心口割肉。
但裴悦这次想错了,阿拉古此行不是说盐税的事,而是为了和亲。
“我们国主最疼爱的公主已经十五了,正是花容月貌的好年纪,国主听闻王爷骁勇善战,想与王爷结一门亲事,不知王爷有没有想法?”阿拉古对此颇有自信,李长安是个被废了的太子,但李长安还如此拼命,自然是为了晋朝的皇位。
如果李长安能有漠北的支持,对李长安来说,是一大助力。
但李长安听到这话,当即放下了脸来。
和漠北联姻?
他想都没想。
“不好意思,本王已有家室,心中只有王妃一人,漠北要是想联姻,本王还有几位皇弟,都能由漠北公主挑选。”李长安没有考虑就回答了。
他的心里只有悦儿,再不会有其他人。
而且漠北提出的事,哪里有什么好事?
大雪封山之前,漠北受到重创,不仅失了塔卡城,在西北边境,也受到了白家的猛烈进攻。
漠北也知道,如果再没有一个结果,等明年开春后,晋朝再继续进攻,漠北会损失更惨重。
与其等到开春,还不如现在就和晋朝讲和。
不过从前两次的讲和,漠北都违背盟约,这次不出手阔绰一点,晋朝是不会同意讲和的,便提出了公主联姻。
眼下晋朝皇弟身体不好,皇子中又只有李长安一个成年,其余皇子年纪太小,还撑不起事。而且漠北和李长安交手多次,已经清楚李长安的本事。
与其去压那些还没长成的皇子,倒不如先在李长安身上压个宝,若是李长安能上位,对漠北来说自然是好。如果不行,过个几年,漠北也该缓过来了。
只是漠北没想到,李长安竟然会拒绝了。
阿拉古诧异道,“王爷是志向高远的人,您只是有了正妃,却没有侧妃。我们公主也不是要争正妃之位,若是和漠北联姻,对王爷百利而无一害啊。”
漠北是晋朝以北最强的国家,不然也不敢多次和晋朝毁约,如果有漠北的支持,在某些层面上,确实对李长安颇有好处。
就连拐角处的裴悦,这时都绷紧心弦。以往李长安也一直说只要她一个,她也愿意相信李长安许下的诺言,但巨大的利益就在眼前,她又很想听听李长安的真实想法。
但凡李长安多犹豫一会,她都会伤心吧。
母亲说世间难得有她父亲那样的男子,愿意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母亲一直是说,让她可以勇敢地去喜欢一个人,但要懂得及时止损,千万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裴悦捏紧手中的暖炉,屏息静气地等待李长安的回复。
而李长安没多想,再次拒绝了阿拉古的提议,“本王最后说一次,本王心中只有王妃一个人,绝不会再有什么侧妃。漠北若是真心联姻,与其他皇子也是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我们都是晋朝的皇子。况且,公主与其给本王做侧妃,还不如嫁给皇弟们当正妃,好歹是个女主人。”
李长安语气坚定,说得阿拉古不敢再多言,只能拜托李长安上书朝廷,听听晋朝皇帝的想法。
在此期间,阿拉古就暂时留在塔卡等候消息,免得再回国都,来来回回地浪费时间。
对此,李长安是没有意见,阿拉古留在塔卡的小心思,他也清楚明白,除了联姻,还为了塔卡的盐税。
笑着送阿拉古到门口,李长安两手负背,叫了句“听书”,刚转身时,就看到裴悦从拐角处走出来。
“悦……悦儿,你怎么从那里出来,吓我一跳。”李长安深吸一口气道。
裴悦故意板着脸,“王爷没做心虚事,怕什么呢?”
听到王爷两个字,李长安就胸口突突的,想来悦儿是听到他与阿拉古谈话的部分,赶忙把阿拉古提的都说了,“我对天发誓,我是一会儿都没犹豫,马上拒绝了。”
说着,李长安拉住裴悦的手,撒娇似地哼哼道,“悦儿,我真没想法,我有你一个就好了。”
边上的叶竹,听到这话,忙后退了几步,拉着刚进门的听书出去。
听书不解,一边走,一边问,“叶竹,你拉我做什么?王爷喊我呢。”
“不着急,你在这里等着就是。”叶竹松开听书,看听书还要伸头往里边看,嫌弃地撇撇嘴,倒是没在换听书。
听书刚看到休息,就瞧见主子蹲在王妃面前,哼哼唧唧地,一点爷们样也没有,看得他直瞪眼睛。
他家王爷,何时变得娘们唧唧了?
就在听书恍惚时,李长安注意到门口的动静,回头看了一眼,赶忙站了起来,“听书,你先在门口等着。”
“还有,把门关上。”
听书这才回神关门。
李长安听到关门声,立马坐到裴悦身边,挨着裴悦道,“悦儿,你别喊我王爷了嘛,你一喊我王爷,我就害怕。你说夜里让我轻点,我也是控制着,还有昨儿个夜里,我都没……呜呜……”
没等李长安说完,裴悦就气咻咻地捂住李长安的嘴,“瞧你说的什么荤话,我就是打趣你两句,你怎么越说越不正经了!”
李长安没羞没臊地嘿嘿笑道,“咱们是夫妻俩,说什么都是正经的,要是太正经,如何能加深感情?又如何有娃娃?”
说着,李长安的手不知何时搂住的细腰,刚摸到裴悦的腰带时,就被裴悦一掌打在手背上。
“坐好来,说正事呢。”裴悦打了一下,还不解气,又用力掐了下李长安的胳膊,但冬日衣裳厚实,加上李长安胳膊肌肉紧实,她只揪到李长安的一点皮,和蚊子叮了一样痒,“漠北要联姻,这要是和其他皇弟联姻,便给了他们希望,你就要多一个对手。你心中可有想法,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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