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送回曾家的曾文泽,还不知道五皇子对他动了杀心。
他刚被背下马车,曾家夫人当场晕厥过去。
曾康裕也是站不稳,一把年纪了,送走长子长女,唯一的嫡子还被蛇给咬了,现在一只手不能动,岂不是成了废物?
曾府上下,一片安静。
等曾宁雪回来时,心中很是奇怪,得知众人都在正厅,刚到院子里,就有丫鬟过来报信,说二哥儿废了一条胳膊。
听到这话,曾宁雪也是两眼一翻,差点晕死过去。
如今的曾家本就在走下坡路,若是二哥也出事,往后曾家靠谁来支撑?总不能靠庶出的三哥吧?
曾宁雪面色惨白地进了屋子,没有看到母亲后,走到父亲跟前,才知道母亲还没醒来。
“二哥。”走到二哥跟前,曾宁雪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句。
曾文泽从进来起,就感受到众人打量的目光,这会没好气道,“我还死不了呢,用不着这种语气。”
曾宁雪闹了个尴尬,这时她夫君萧铎才从外边进来。
先和岳父行礼问安,萧铎才走到曾文泽跟前,也很轻地唤了句二哥,故意没去看曾文泽废了的那条胳膊。
萧铎夫妇的态度,反而更让曾文泽生气,当场甩了个白眼,“二哥?我是受不起你这声二哥,以前我们曾家发达时,可不见你们萧家这般冷淡。既然心里都没我们这个亲戚,何必再来假惺惺。”转身叫来他夫人,“我们回屋歇着吧,该说的,我都说了。眼下雍王入狱,咱们等着就好,裴家这次死定了!”
放下话后,曾文泽就被小厮背着回屋去。
被甩了个冷脸的萧铎,面上不好看,曾宁雪站到夫君边上,一颗心七上八下。
萧铎看曾文泽如此不客气,心里不爽,他能过来已经是客气,曾文泽却这般不给面子,实在是可恶。
若不是岳父在这里,萧铎也要甩脸走人。
曾康裕心里不喜,却还是沉声叫萧铎坐下。
等下人上茶后,萧铎才问到雍王的事。
“这次是板上钉钉,雍王和裴家都逃不掉了。”曾康裕说话时,眉心一直紧皱,虽然裴家要倒霉,但他的儿子成了残废,他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听此,萧铎才安心不少,说了两句宽慰的话,就带着曾宁雪离开了。
曾家现在是没有一点喜色,曾文泽回屋后,更是大发雷霆,让人拿了酒,把自己关在房间。
次日镇抚司的人上门,说有事要问曾文泽,管家听了眉头直跳,家中只有一个三爷在,只好一边让人去找三爷,一边把镇抚司的人往二爷的住所带。
只是他们刚到曾文泽的屋子,等下人敲门无果,镇抚司的人推门进去后,扑面而来的酒气散去了,便看到睡死在地上的曾文泽。
等众人走过去,先是管家发现不对劲。
镇抚司统领刚蹲下,就发觉曾文泽已经没了气息。
“不可能,怎么会?”管家慌了,忙让小厮去请大夫,又问屋子里伺候的人昨晚都干嘛去了。
小厮说昨晚二爷不让伺候,谁都不让进屋,天刚亮的时候,有人敲过门,但那会二爷没回话,想着还在睡觉,就没去吵醒二爷。
听完这话,管家觉得天都塌了。
而镇抚司的人,立马开始查找线索。只是曾文泽身上没有伤,只是胳膊有些淤青,不过这也正常,从床上摔下来,自然会淤青。
这边曾文泽死了,还在上朝的曾康裕并不知道此事,他昨儿一晚没睡,方才听皇上说要彻查盐税一案,心里还是不觉得解气。
恍恍惚惚中,等下朝时,曾康裕还在走神。
等他到了宫外,瞧见自家小厮火急火燎地过来,得知二儿子醉死在家中,脑袋轰地一声响,脑袋里什么都不剩下,两眼一黑,晕死过去。
边上的其他大臣,听到曾家二郎醉死家中,不由唏嘘。
萧明盛更是瞪大眼睛,觉得曾家太丢人,竟然会醉死家中,这要是传出去,连带着他们萧家的脸面也没了。
萧明盛只是看了一眼晕死的曾康裕,便匆匆走了,并没有过去查看。
在别人看来,他们两家的关系也就不言而喻了。
曾文泽死得突然,皇上刚要查曾文泽,就出了这种事,可京都里的仵作都查了,曾文泽就是醉酒死的。
没能查到线索,曾家人是哭得昏天黑地,因为作为曾家顶梁柱的曾康裕又中风瘫痪了。
一日之内,曾家是彻底败了,只剩下一个庶出的老三,却没什么本事。
不过曾文泽是死了,但该查的还是要查。
皇上的人先押送李长安回京都,还是有一部分人留在定州北部,而那一部分人,已经查到有马商贿赂曾文泽,消息在送往京都的路上。
而漠北的使臣满都拉图先到了京都,作为漠北新国主派来的使臣,他代表了漠北的诚意。
满都拉图拜见过皇上后,又去见了欣嫔。
这两年,欣嫔已经不得宠了,膝下没有孩子,日子就是一天天地熬。
两人见面,欣嫔也没一点欣喜,毕竟漠北的新国主和她并不要好。
“多年不见,娘娘似乎长大不少。”满都拉图坐在下首,他代表了漠北,今日过来,也是有些话要提醒这位欣嫔娘娘。
“在这不见天日的深宫里,本宫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熬,满都拉图,你有话就直说,不必兜圈子。”欣嫔已经被磨平棱角,以前得宠时,觉得自己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到了后来才知道,皇上不宠爱她了,那她还不如宫里的蚂蚁。
满都拉图有些意外,“既然娘娘这么说,我也直接说了。国主登上王位后,感念娘娘为漠北的付出,还会继续支持您在晋朝的地位。只是天下间的事,大多复杂且难办,国主希望娘娘能过清闲日子,不再参与两国之间的事。”
“我明白了。”欣嫔想不同意也没用,她膝下无儿无女,皇上已经不召嫔妃侍寝。若是再没了漠北的支持,她往后的日子只会寸步难行。
满都拉图说完这些,便起身告辞。
天色不早,他正准备出宫回驿馆时,仁政殿的福安突然叫住他。
“使臣且慢,皇上有几句话想单独与您说,烦请您跟奴才去仁政殿一趟。”福安笑盈盈地走过来,给满都拉图做了个请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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