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来到二楼主卧的时候,王阿猛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睡得很熟,呼噜震天。
事实上,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安稳地睡觉了。
这也是他在过去一段时间酗酒的缘故——喝醉了也就不会担心和胡思乱想了,才能睡着。
然而——
即便每天喝得醉醺醺,他在过去这段时间里依然睡不好,每天都会做噩梦惊醒,而且不止一次。
他梦到过自己出席父亲的法庭审判,听到父亲被判入狱的情景;他也梦到过自己去监狱看望父亲的情景;他甚至梦到过父亲被押着上刑场的情景!
每一次噩梦惊醒,他都有种心脏被人攥在手中的感觉,很是揪心。
“阿猛!”
秦风走到床前,拍打着王阿猛的肩头,呼唤道。
唰!
睡梦中的王阿猛,猛然惊醒,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秦风,一脸茫然,典型的身体苏醒,意识还未苏醒。
三秒钟过后,王阿猛的意识才彻底苏醒:“怎么了?”
“杨砾来了。”秦风说道。
嗯?
耳畔响起秦风的话,王阿猛的睡意荡然无存,瞳孔瞬间放大,眉目之间涌现出一抹惊怒:“他来干什么?”
“他来低头和道歉。”秦风回道。
“呃……”
如同先前张欣然、陈静和苏妙依三人一样,王阿猛瞬间呆住了。
因为对秦风的信任,王阿猛相信自己的父亲最终会平安无事,但他没有想过杨砾会主动登门道歉!
“走吧,穿衣服下楼,我们一起去见他。”秦风见状,笑着再次拍了拍王阿猛的肩头。
“好!”
王阿猛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脸上震惊逐渐被激动所取代!
没错……
是激动!
自从秦风被逼迫离开华夏之后,王阿猛和曾经那群大院子弟,被杨砾等人压制得抬不起头,甚至可以用骂不还嘴、打不还手来形容。
除此之外,王志国还成为了上次燕京林枫被踩事件的牺牲品!
在这样一种情形下,杨砾如今主动登门道歉,王阿猛怎能不激动?
当秦风带着王阿猛来到楼下大厅的时候,张欣然、陈静和苏妙依已经在大厅里等候了。
与此同时,杨砾在张欣然司机的带路下,朝着别墅主建筑走来。尽管杨砾在来到别墅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并且多次暗示自己,甚至用韩信的胯下之辱来麻痹自己,但进入别墅之后,心中的屈辱始终挥之不去,以至于他的步伐
看上去极其趁沉重,那感觉像是去赴死一般。
事实上,对他而言,主动登门向游龙一方道歉,从某种意义上说,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以接受!不过,杨砾毕竟出身于杨家,从小被熏陶,而且在官场磨炼多年,有着很深的城府,当他走到主建筑门口时,还是凭借强大的自控力控制了自己的情绪,整个人看上去很
平静。
然而——
这份平静很快被打破。
当杨砾步入主建筑,看到秦风、王阿猛、张欣然、陈静和苏妙依五人都在场之后,他的表情还是不受控制地一变。
心中那份爷变孙子的屈辱感,险些将他的心理防线冲垮!
“呼……”
杨砾深吸一口气,再次强行压制住内心的屈辱,尽量无视其他人,将目光落在秦风身上,“您好,游龙大师。”
没有回答,秦风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杨砾。
而王阿猛、张欣然、陈静乃至一向善良温和的苏妙依,都一脸不善地看着杨砾,那感觉仿佛在说:你也有今天?
秦风的沉默,让大厅陷入了诡异的安静,气氛令杨砾感到窒息。
尤其是看到秦风几人的表情时,杨砾甚至有一种掉头走人的冲动。
最终,他压制住了冲动,说明了此行的目的:“游龙大师,我想和您谈谈。”
“可以,就在这里谈。”
秦风开口了,他知道杨砾想与他单独谈,怎能如杨砾所愿?
“好吧。”
杨砾闻言,只好将所有身为杨家新太子的尊严与骄傲拿去喂狗,沉吟了一下,道:“游龙大师,我今天前来是想和您谈西江会所的事情。”话音落下,杨砾直勾勾地看着秦风,他严格按照来之前的计划执行,没有提及王长青、王铭父子,只是说西江会所的事情,而且用这种笼统的方式,避免被留下话柄,从
而转化为新的证据。
“洗耳恭听。”
秦风依旧面无表情。
而王阿猛几人则是用一种戏谑的目光看着杨砾,仿佛在欣赏小丑的演出。
“游龙大师,我为我昨天在西江会所所做的一切向您道歉,同时希望能够息事宁人……”杨砾斟酌了一下,再次开口。
“你为什么要向我道歉?你对我做了什么?”秦风问。
“我不应该在桃花坞套房里羞辱您的朋友,而我的保镖为了阻拦您的朋友出手,也伤到了您的朋友。”
杨砾小心翼翼,依旧不提及王长青出手对付秦风的事情。
因为,这件事情是他和杨家陷入被动乃至要坠入深渊的核心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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