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伯邑考对着老迈的姬昌露出不舍和决绝,压低声音道。
“父亲,我会向左前方出刀,杀了我。”
姬昌脸色巨变,虽然伯邑考声音很低,但在座之人都是何许人也,怎么会听不见?
他还仍旧记得,说的,自杀会降他们全部杀死!
不!我要活着!
你会往左前方出刀是吗?那我就承受你一刀,然后砍死你!
想法一出便占据了姬昌的脑袋。
儿子这东西,实话说,多了也就不值钱了。
九十九个儿子,丢一个都不知道。
这过年要压岁钱不跟要债似的?
虽然伯邑考是他最大的儿子,但和自己的性命相比,还是自己更重要一些。
“呀!哎!哈!”
只见姬昌紧上前一步,一把握住伯邑考的刀刃,鲜血喷涌而出,另一只手,紧握钢刀,噗呲一声!红色的花瓣染红了姬昌的脸颊。
这不就是你们想看到的吗?斯维因!帝辛!逼我父子相残!此仇,来日必报!
斯维因脸色沉重,他并不把父子相残的戏码当作好戏,更没想到姬昌竟然如此果断。
伯邑考你死的真冤啊!
封神榜第一个上榜之人,还是他。
紫薇大帝,名字真好听啊,可惜还是死了,一样被封神榜束缚,一样被打神鞭克制。
姬昌将钢刀双手举过头顶,进献帝辛,邀功模样。
“大王!臣以诛杀乱贼!大王受惊了!”
实则内心早已经如同南离火山爆发,吞噬洪荒大地一般。
再也抑制不住了。
也许之前他会选择长生,放弃这一切。但如今,他就算死,也要颠覆商朝!
顶着内心所有情绪和所有人目光向着帝辛宣誓,只为了活着。
斯维因蹲在伯邑考身边,将其化成一片薄荷叶,送入姬昌手中。
“这就是圣人?这就是自称的圣人吗?姬昌,你走吧,为了一个机会,亲手杀了自己儿子,你永远也不会成功,因为我觉得你不配。吃了,我让你完整的出朝歌回西岐,你敢咽吗?”
姬昌沉默了,他想的是到底咽好,还是不咽好。
哪一种自己可以活着?
活着就有希望啊。
我不活着怎么为考儿报仇!
这倒霉名字起的吧。
最后犹豫许久,姬昌还是咽了。
斯维因,不知是何情绪的离开了大殿。
他还是无法理解,无情的一切。
自己本就是以力证道,说什么天道无情和自己也没关系,可今日斯维因本来只是想让父子反目,或者伯邑考自杀后,完美囚禁姬昌到死而已。
可为什么姬昌如此无情呢?
就为了一个大业?不过只是我留下的玩具而已。
值得吗?
斯维因来到了火云洞。
和红云简单诉说几句后,奔向了北海。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曾经鲲鹏的道场也不在了。
盯着那一座座冰山,斯维因在寻求一种外在和内在的清醒。
“你说这一切值得吗?”
“也许不值?我也不知道。”
“伯邑考,你对你父亲寒心吗?”
“如果再来一次,你会怎么选择?”
蹲在水镜之上的斯维因喃喃自语着,北海亿万生灵皆离此地出千里之外,本能的畏惧,却又不舍圣人机缘。
一个个都围观在此。
海面上平静了,斯维因静静的漂浮在半空,像一个思考者,他不是一个多重善感的人,只是此时总觉得卡在一个点上,久久不能突破,与大道息息相关。
自斯维因袖口飞出一片薄荷叶,变回人型,正是伯邑考。
他表情释然,漂浮在半空,对着斯维因深施一礼。
“多谢圣人饶恕我父。”
斯维因目光炯炯,严肃而认真问伯邑考“你不悔?”
“不悔。”
“为何不悔?”
“不悔就是不悔。”
“我不明白。”
“他是我父!”
“值得吗?”
“也许。”
父亲?
这名词对于斯维因来说很陌生。
自小斯维因对父亲这二字就很淡漠,因为他的所谓亲生父亲,只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而已。
不给抚养费,销声匿迹,最后一次出现还是在自己已然有出息的时候,连个陌生人都不如。
所以斯维因可以理解亲情,却根本无法理解父子之情。
在他看来,姬昌就是一个王八蛋而已,为了自己能活着,将伯邑考抢先一步杀死。
可这一切在伯邑考眼中却并不在意?
“封神第一孝,说真的,如果是在我那个时代,我只会佩服你一声,然后嘲笑。
可在这个感情本就珍贵的时代,你真的很难得。紫薇大帝的位置,我允你了。但我想问问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伯邑考的身影越发虚幻,笑了。
“父亲就是父亲,我不知圣人是否有家人,是否有长辈,但我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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