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荒原。
这是一片及其贫瘠的土地。
自从北匈奴从这片土地上消失之后,就连草原各族都很少会涉足这片区域。
事实上,就连当初的北匈奴,如果不是因为被逼无奈,也不会选择在这片土地上生存。
然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片荒废了许久的土地,却突然出现了一顶顶帐篷。
一顶又一顶的帐篷在这片土地上绵延,最后汇聚成了一个庞大的部落。
这个部落名为匈奴。
北匈奴只是别人对他们的称呼,匈奴的继承者从未忘记帝国的荣耀。
现在,他们回来了。
部落外。
一座小土坡上。
一名身着华服,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的青年男子站在上面,眺望着漫无边际的荒凉大漠,双臂伸展,仿佛要拥抱什么一般:“这就是我们祖辈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吗?”
“是的,单于。”青年男子旁边,一名拄着拐杖的老者叹息道:“自从伟大的匈奴帝国被那个人击垮之后,当时的伊稚斜单于便率领族人远遁漠北,默默在此积蓄力量,我们的族人也在这里生活了许久,直到......”
后面的话,老者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青年男子却已经心知肚明。
匈奴被那位冠军侯霍去病赶到了漠北,好在那位冠军侯英年早逝,给了匈奴喘息之机。
然而,就在匈奴蛰伏上百年,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力量,准备夺回昔日荣耀的时候,一个同样被冠以冠军侯之名的人出现了。
那就是窦宪。
匈奴的美梦再一次破碎,就连漠北王庭都难以保全,最终,为了保存血脉,只能选择逃离这片土地。
好在,匈奴还是足够强大的。
之前表现的孱弱,只是因为他们的对手是那个庞大而又充满了奇迹的汉帝国。
在离开了这片土地之后,原本被汉帝国各种吊打的匈奴精骑便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了。
他们的力量也因此迅速的壮大了起来,在漠北往北、往西的地方攻灭了无数小国,最终再度建立了一个庞大的帝国。
只是,不管哪一任的匈奴单于心里都很清楚,匈奴所遭受的屈辱,不是对付一些弱者就能洗刷掉的。
在没有击败那个庞大的汉帝国之前,他们永远都无法找回属于匈奴帝国的荣耀。
所以,他们回来了。
匈奴帝国现任单于,挛鞮耶素,带着他纵横不败的匈奴军团,再度回到了这个祖辈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这一次,他要向南方的那个庞大帝国复仇。
微微沉默了片刻,耶素开口问道:“卜贺回来了吗?”
卜贺,光凭这个姓氏就能看出,他肯定是匈奴当中地位显赫的人。
事实也是如此。
卜贺,正是耶素帐下最为依赖的大将之一。
在率领大军重返漠北之后,耶素就派出了这位手下最为依赖的大将去刺探如今草原上的情报。
闻言,耶素身边的老者,出自兰氏一族的智者,同时也是耶素的老师兰闽缓缓道:“卜贺传回来的消息,如今的草原,分别由鲜卑和那群卑劣的叛徒占据,其中,鲜卑便是如今的草原霸主。”
“鲜卑?”
听到兰闽这么说,耶素冷哼一声:“一群手下败将罢了,也敢称草原霸主?那群卑劣的叛徒,真是把伟大的匈奴帝国的脸都丢光了。”
当初匈奴帝国雄霸草原,击败了无数的对手。
东胡便是其中之一。
而鲜卑,正是从东胡演化而来。
不过,相较于鲜卑,现在的北匈奴最为痛恨的还是南匈奴。
因为在他们眼中,南匈奴是背叛了匈奴帝国的可耻叛徒。
而叛徒,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最遭人恨的。
看着耶素愤怒的样子,兰闽叹了一口气,幽幽道:“不仅如此,根据卜贺传回来的消息,如今的草原上,已经修筑了不少的城池,草原上的牧民,也开始跟汉地的百姓一样学习耕种,其他方面也都在向汉庭学习,已经全然抛弃了昔日匈奴帝国的荣耀。”
诚然,鲜卑和南匈奴的这种做法从理智上来说是没有问题的,毕竟学习强者吗,不丢人。
至于什么匈奴帝国的荣耀,你匈奴帝国都被人打没了,还有个屁的荣耀?
但是对于继承了匈奴帝国意志的人,耶素和兰闽却完全无法容忍这种事。
“真是丢人啊!”耶素道:“虽然当初东胡败给了我们,但也是草原上的好儿郎,可是现在,他们居然跟那群叛徒一样变成了汉庭的狗了。既然如此,我们也就没有必要对他们手下留情了。”
兰闽微微低头,对耶素的话表示认可。
伟大的匈奴单于的慈悲,那是对自己人的。
对待敌人,他只有无情的刀和箭。
深吸一口气,耶素道:“既然他们选择在草原上修筑城池,那么想来他们已经失去了草原儿郎来去如风的英姿,只会和那些懦弱的汉人一样躲在城池里瑟瑟发抖了吧?”
“单于英明。”兰闽道:“根据卜贺传来的情报,他们的确将兵力集中在了那几座城池当中。而且似乎是因为他们察觉到了卜贺的踪迹,在距离我们最近的那座城池里,也是聚集了大量的兵马,初步估计至少有五万人。”
“五万人?”耶素嘴角浮起一抹冷笑:“那座城池叫什么?”
“漠北城。”兰闽道。
“好!”耶素目光一冷,狠狠道:“传令下去,全军准备,我要在三日之内,包围漠北城!匈奴帝国消失在这片土地上太久了,久到很多人已经忘记了这个曾经让他们颤抖的名字。这一次,我就要用这五万人的血来告诉所有人,匈奴帝国,回来了!我们依旧是这片草原的王!我们曾经失去的一切,这一次全部都要夺回来,即使是大汉,也无法阻止我们的脚步!”
“是,单于!”兰闽稳稳的答应了下来。
耶素的命令在他看来毫无问题。
五万左右的鲜卑骑兵,或者南匈奴骑兵,在真正的匈奴精骑面前,根本算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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