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就要讲理,特别是有黄大仙这个中立方在场的情况下。
眼看着苗王不准备善罢甘休,我并没有畏惧,而是极力的争辩着,因为只要我站住了对方先动的手,心怀鬼胎这一点,事情说不定就会有回旋的余地。
因为虽然我们被人骗了,跑到了南梗苗寨来,但我们并没有动手,而是老老实实地过来打探消息。
就算是我们撒了点儿小谎,但总还是合乎常理的,而南梗苗寨的人,却做得太过分,不但对我们的人下毒,而且还不问青红皂白地直接动手。
正因为对方的莽撞和不沟通,所以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只要我能够在道理上讲赢对方,事情就会有转机。
这是我这几年闯社会、跑业务得来的经验,虽然不知道是否如此,但我不得不硬着头皮在这儿撑着,不敢泄气。
好在那苗王到底还是讲脸面的,一下子就听懂了我的话语,转头看向了旁边的安丽,而这个苗家姑娘却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样,低下了头去,说我没有给他下毒。
黄大仙朝着不远处的马一岙拱手,说小兄弟,好久不见,过来说话。
马一岙笑吟吟地走了过来,冲着黄大仙拱手说道:“黄老前辈,许久不见。”
黄大仙瞧见他神色如常,问道:“你被下毒了?”
马一岙一愣,说啊?没有啊,怎么可能。
黄大仙指着我说道:“可是你朋友侯漠,却说你被人下了毒。”
马一岙冲我笑了笑,说侯漠你别瞎说,惹人笑话呢。
我瞧见眼前这个有些陌生的马一岙,倘若不是我与他十分熟悉,此刻都差点儿以为是被人给换了呢。
我瞧着马一岙浅浅的笑容,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指责么,还是发火?
就在两人对视无语,有些冷场的情况下,旁边的黄大仙却突然说道:“安丽小妹,‘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是常理,男女亦然,但有的时候,得求而有道,你觉得呢?”
他说得平淡,笑吟吟的,仿佛聊天一样,而苗王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黑了起来,对着安丽严厉地说道:“你到底怎么想的?弄出来……”
安丽往后退去,咬牙哀求:“爷爷……”
苗王怒目以对,冲着她骂道:“族里面,你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我都可以帮你去办,但是此前就跟你说过,不要找山外人,你当我说的话是放屁呢?”
安丽指着平静如水,仿佛置身事外的马一岙说道:“我就要他,只要他。”
苗王暴怒,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安丽不闪不避,给硬生生扇了一巴掌,小脸颊一瞬间就肿胀了起来。
不过她虽然泪水在眼眶里面流着,却倔强地咬着牙,说道:“爷爷,从小到大,我都依着你,这一回,你就不能依我一次么?”
苗王瞧见自己倔强的孙女,仿佛苍老了好几岁一样,长叹一口气,然后说道:“他到底有什么好的?”
安丽认真地说道:“我不知道,反正我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认准了,我要跟这个男人过一辈子。”
苗王说道:“可是人家愿不愿意跟你过一辈子呢?你想过这问题么?”
安丽摇头,说我不管。
苗王沉默了一会儿,看向了旁边的黄大仙,还有虎视眈眈的我,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对安丽说道:“你要么就将那情蛊给取出来,要么我出手,将那小东西给毁去——两个选择,你自己决定吧。”
听到爷爷的话语,安丽猛然一愣,难以置信地抬头,说道:“爷爷,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苗王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固然知道这情蛊是你花了八年心血炼制出来的,与你呼吸与共,不管是取出,还是毁去,你都得掉半条命,但你现在也长大了,必须记住一点,那就是在这个江湖上,任性很有可能会死的,我的宠溺,说不定是让你加速死亡——这个马一岙,他是民国十大家王子平的徒孙,他师父湘南奇侠王朝安名满华南,一身风骨,我也是极佩服的,所以我不能让你肆意妄为……”
安丽听了,脸色惨然,良久之后,她张开了被咬破的嘴唇,颇为失意地说道:“如此,我自己来吧。”
她说罢,就要动手,而这个时候,黄大仙却拦住了她。
黄大仙说道:“情蛊之物,情系一生,如果接触到异性之血,就会变异,即便是收回,也会有所损耗,安丽小妹这十几年的苦功,只怕就一笔勾销了。我这里有一个法门,只需要七日,便能让情蛊将男子精血排出,虽然比不上最初之时,但留下七八成功力,应该是没问题的。”
听他说完,苗王惊讶地说道:“果真?”
黄大仙笑了,说你我五十来年的交情了,你觉得我会在这上面骗你么?
正所谓“关心则乱”,苗王对于自己这个孙女的疼爱,旁人一眼可见,而他则大大松了一口气,对我说道:“依黄兄之法,可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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