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的话,彭队长先是一愣,随即皱起了眉头,说道:“马一岙的本事我是听过的,人品手段都还成,但你这个‘起死人而肉白骨’,说得也太夸张了吧?”
他显然是不太相信的,而事实上,在不知晓马一岙那金蝉子体质之前,我也完全不相信世间居然会有这等事情。
不过正是知晓马一岙的手段,我方才有充足的自信,面对着彭队长的质疑,我毫不犹豫地说道:“七号能不能活,就在于能不能及时将他带回去——只要他还有一口气,马一岙就能够将他给救活,这件事情,我可以立下军令状。”
听到我斩钉截铁的话语,彭队长的疑惑消减许多,而这个时候,唐道也开口说道:“马一岙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我不知道,但侯漠这人,从来不会说大话。”
彭队长对我并不信任,但对于同在天机处的唐道,却还是认同的,既然唐道这样的人都愿意站出来保证,他也没有再拖,而是下了命令:“走,回撤。”
他下达了命令,唐道对刚才与彭队长起了争执的两个村民吩咐道:“先往回去。”
那两人听到,顿时就炸了,特别是格噶大叔,他顾不得远处还有弓箭手,以及近处的敌人,霍然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回去?我的孩子怎么办?”
猛甯也大声嚷嚷着,就是不愿。
彭队长是个果断坚决的人,瞧见这两人在闹,当下也是冷声说道:“你们不愿意走,就留在这里吧。”
说完,他端起了手中的自动步枪,开始朝着近点冒头的敌人点射。
他显然是经常射击的,比唐道更加娴熟,枪法很准,几枪下去,立刻就听到有痛呼声传来,任何胆敢冒头的敌人都会被他给照顾到,我瞧见一左一右用火力压制全场的彭队长和唐道,心中感慨,到底是公门中人,有大把的子弹来喂枪感,瞧瞧人家这准头,两个人一枪在手,几乎就没有人胆敢冒头。
大概是民国的时候被火器压得太狠了,江湖人有一个相通的潜规则,那就是别用火器,别用枪,这固然与咱们国家的禁枪背景有关,也体现出了江湖人的价值观、世界观,对于这种无差别掠夺人性命的武器,是持反对态度的。
但不可否认,这些火器落在了修行者的手里,当真是一件利器来着。
正因为如此,使得彭队长胆敢兵分两路,前来此处探查。
彭队长和唐道两人火力压制,而小和尚墨言则背着伤兵七号,我去扶起三号来,他拒绝,黄学而跑过来,说我来照顾他吧,你应付其他人。
这个厚眼镜倒也不完全是个书呆子。
格噶大叔和猛甯两人瞧见我们是正准备撤离,知晓自己留在此处,肯定是要被那些反扑而来的野妖收拾的,也跟着我们起身往回退去。
我护送着伤员,在队伍中间,唐道开路,彭队长押尾,一行人且战且退,从高岗退下,刚刚来到了大树之下时,那边又传来了一阵喧闹声,我瞧见,箭步冲上前去,却瞧见一队人马朝着这边疾退而来,我眯眼望去,发现竟然是留守原地,看管村民的谢宁、张老师一行人,马一岙也在其间,正背着一人,显然也是遭受到了袭击。
我心中不解,快步上前,黑暗中,有人朝着我猛然劈来,我往后退了两步,对紧张的陈兢说道:“别慌,是我们。”
陈兢瞧见,有些崩溃地大声喊道:“队长呢?”
我指着后面,说在那儿呢,你们怎么了?
陈兢哭着说道:“陷阱,这里全部都是陷阱,我们被偷袭了,张老师身受重伤,还有一个战士被留在那里,生死不知……”
他显然是太紧张了,还想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却还是没有绷住。
我没有与他多聊,而是越过了他,来到马一岙身边,瞧见他背上趴着的,正是张洁老师,此刻她受了伤,趴在马一岙的肩上,仿佛没有了气息一样。
我问马一岙,说到底怎么回事?
马一岙说道:“她去查探那个死去的肥胖妇人,却不料那家伙居然是假死,而且还袭击了她,其他人也在一时之间露出了本面目——山民之中,差不多有十几个夜行者,那个妇人也是一个亥猪夜行者,骤然之间,大家有些扛不住,就只有往这边撤,过来跟你们汇合了。”
就在这时,马一岙身上的张洁老师醒了过来,艰难地说道:“唉,要不是小马出手及时,只怕我们全部都已经死了。”
马一岙对我说道:“那两个村民在哪里?小心他们,事情绝对不像他们说的一样,这根本就是一个大陷阱……”
他这般一说,我的心中一跳,陡然往回跑去。
两支队伍相隔并没有多远,我几步冲回,瞧见陈兢正在跟彭队长说着什么,而格噶与猛甯两人则抱着头,一脸惶然地跟在旁边,眼睛时不时往彭队长与唐道的身上打量着。
我感觉到了不对劲儿,提起了金箍棒,大声喊道:“这两个家伙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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