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知道自己脸红这件事还是江执提醒她的,当时江执教完她之后洗了手,回头一瞧她,“脸红了?”
盛棠下意识抬手摸脸。
江执似乎被她逗笑了,嘴角微微上扬,抬手朝着她的脸就过来了。
她的脸下意识一偏。
“躲什么。”江执把她往前一拉,伸手蹭了她脸上的泥土。
动作不轻不重的,却像是一下子蹭在她心上似的,心猛地跳个不停。
江执盯着她通红的脸,“脸皮挺薄啊。”
她以为他还在说她脸红的事。
不想他继续道,“我没使劲吧。”
盛棠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还是后来程溱调侃她,问,“那你当时是希望他使劲呢,还是使劲呢?”
在程溱面前的盛棠向来猖狂,回怼,“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那么黄了,身边的朋友就黄!”
脸红不红、为什么会红这件事人家江执也没深究,毕竟人家是冲着扮演好导师的角色去的。他一直陪她到后半夜,做复原修复临摹之前,他给出建议。
“从面部到手势,从服饰到颜色的复原你都需要去做搜证工作,尤其是塑像的坐姿,目前因为破损严重,你需要找出有可能的坐姿体现。文化资料方面沈瑶很专业,所以如果遇上难题,你可以去请教她。”
盛棠是个要面子的人,但不意味着在工作上她就要不懂装懂,所以对于请教沈瑶这件事她并不排斥。
这段时间,她开始对0号窟的塑像做搜集资料的工作了,遇上技术难题找上沈瑶的时候,她还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给盛棠提供了全新的思考方向,并为此又将能够做出参考的资料提供给她。
祁余已经大半个月没怎么出窟了,吃饭也都只是出来匆匆忙忙对付一口,困极了就窝在睡袋里眯一会儿,顶多换洗衣服的时候回公寓一趟。
也不怎么见到其他人,大家都在各忙各的,遇上棘手问题会进行视频会议,需要集中讨论的时候大家才会凑在一起。
对于0号窟各个墙壁上的修复情况,江执给出的意见最多,也不愧是带队的,可他大部分的时间不在窟里,要么在研究所里,要么就在公寓里。
菩萨眨眼始终是个谜。
因为不管肖也怎么测试,小样里的材料都跟其他窟的情况没什么差别,顶多就是朝代不同,使用的颜料有进阶变化而已。
更让他们想不通的是,这阵子他们一直在窟里,就再也没见到当初的幻象了。
沈瑶还在盯着六幺舞和胡旋舞不放,关于胡旋舞有不少资料可查,但六幺舞的并不多。那天她面壁而坐,盯着上头残缺不堪的壁画,足足两个钟头没离地。
祁余是最早做出修复方案的,飞天在敦煌壁画里很常见,所以可供参考的资料也多,给飞天部分除尘后,就开始动手修复飞天部分。
除了常见病害,大面积脱落也是飞天的问题,祁余便从壁画边沿脱离崖壁部分修复,这期间所用材料都是罗占帮忙。
要不说罗占是最佳搭档呢,不仅能保障祁余的安全,还在修复材料的调配上信手拈来。用聚醋酸乙烯乳液与黏土、麦草调制成泥,十分利落。
祁余将其填塞到空鼓壁画的边沿,将壁画贴紧、干透后再在草泥面上抹一层掺有麻刀的石灰泥,泥中调少量澄板土使灰与壁画色调一致。
工作之余,祁余低头看了看沈瑶。
她所面临的壁画除了脱落外,能留下的部分还有大面积的起甲。
在众多病害当中,对于起甲壁画的修复其实已经有了一套成熟的操作模式,先除尘,再注射粘合剂,然后回贴颜料层,最后进行滚压。
这类工作对于有着常年修复经验的沈瑶来说不是难事,可在修复之前如果弄不明白破损壁画的来龙去脉,那修复工作就无从下手。
很显然,离奇的舞种难倒了向来对史料了然于心的沈瑶。
罗占给祁余递材料的时候,祁余示意了一下,“你要不要去帮她一下?”
“帮什么?”罗占声音沉沉的,“在修复方面她是专家,都能把她难倒,我能帮上什么忙。”
“精神宽慰,明白吗?”
“修你的吧,怎么废话这么多?”罗占低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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