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邵是个出场自带BGM的人。
在盛棠的描述里那就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他一露面,就好像这世上种种都成浮云,给人一种遗世独立之感。然后盛棠又补了句,这是我们Z大所有迷恋他的女生给他的评价。
在去Z大的路上,江执听了这番介绍后来了个风轻云淡的嗤笑,给了批注:再世无双不也是两只眼睛一张嘴?难道还生出三头六臂了?
相比江执冷嘲热讽的态度,肖也就显得十分大方和表露明显了,他说,“棠棠,你跟师兄说实话,那位无双公子跟师兄比谁更帅?”
盛棠回答得干脆,“当然是师兄帅!”
肖也听了心花怒放,“还是咱家棠棠最有眼光。”
然而,当司邵出现在学校的咖啡厅时,沈瑶由衷地叹道,“果然是公子世无双啊,这哪是凡间男子啊,分明就是从古龙小说里走出来的花无缺嘛。”
不是花无缺,胜似花无缺。
简单的白色T恤衬得他皮肤干净得很,身形颀长,眉眼极好看,尤其是眼,介于杏眼和桃花眼之间,真真是多一分就显妖气,少一分就显凌厉,生得恰好得当,丰神俊朗,气度非凡的。
他走过,就能引来不少女生的关注,指着他的背影窃窃私语面带春色。但直到他看见了盛棠,眉眼才染了笑意,唇角绽开的那刻,真就如陌上花开,俊美温柔。
“怎么才来啊,过分了,让我等你二十分钟,你怎么好意思?”盛棠十分不客气地将眼前美好画面打得稀碎。
司邵笑着做抱歉状,跟她说,“接见你我不得隆重点?万一你这个小姑奶奶翻脸不认人了怎么办?下次我等你一小时补回来行吗?”
盛棠的心思哪在他等不等一小时上,还隆重点,隆重也没见他敲锣打鼓的。朝着他一伸手,催促,“赶紧赶紧,邀请函,哦对了,我要两张!”
司邵浅笑,伸手朝前一伸,可没等碰到盛棠的指尖,横空就多出只大手来拉开了盛棠的手,嗓音淡而沉,“小七。”
司邵一愣,视线落在江执身上,又顺势扫了一眼他身边的一男一女,都养眼得很,他进门时就看见了,原来真是跟盛棠一起的。
微微一笑,问盛棠,“棠棠,这几位是?”
盛棠这才想起介绍,“他们是我在敦煌研究所的同事,是一个团队的合作伙伴。”然后又一一介绍了彼此的名字,最后来了个重点,“都是数一数二的壁画修复师呢。”
司邵显得谦和,对肖也说,“肖老师是之前支援过拜城的石窟吧,我跟着老师去新疆做石窟建筑研究的时候见过肖老师您,估计您不记得我,当时您在指导修复壁画,您的数字化保护和虚拟复原、尤其是对色彩的匹配和映射上极有想法,听说不少濒危的壁画保护都是经过您的演变模拟才得以实现修复的,佩服佩服。”
肖也没料到他能知道这么多,尤其是对他的专业这么了解,微怔一下,笑说,“行啊,不愧是学霸,照你这悟性,来我们敦煌修壁画得了。”
司邵说,“让我随便说说行,真要是修壁画,我连几位老师的边儿都挨不上。”
他又看向沈瑶,抿唇浅笑,“沈老师的论文我也看过,您对壁画背后的历史挖掘十分专业,像是之前您参与修复的晚唐196窟西壁劳度叉斗圣变图,您就从图中劳度叉漱口、刷牙、剃胡须和洗头的情景中总结出我国是世界上最早发明牙刷和刷牙的国家;还有第45窟南壁观音普门品中画有愚痴病患者求观音的图像,您的论文指出壁画内容虽然有迷信色彩,但能反映出当时社会对精神病及其心理疗法的认识度很高;另外,您在第55窟北壁九横死画中的‘八者横为毒药起死时’题记和画面指出,当时已经有中毒解毒知识;北周第296窟福田经变画,您通过给骆驼灌药的画面指出,我国在一千四百年前的兽医学已经达到了一定水平。”
沈瑶惊愕,没想到他连她从前做过的论文都这么门清,“你怎么对敦煌壁画这么了解啊?”
司邵微微一笑,目光落在盛棠脸上,“因为棠棠喜欢敦煌壁画,我就顺便了解了。”
这话听着挺有歧义,你说它光明磊落也行,代表友谊深厚,但说它是间接情话更没毛病,听着就是情深义重。
江执微微眯眼打量着司邵,这小子看盛棠的眼神教他十分不舒服,什么公子世无双,在他眼里,男人长成他这样就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娘炮。
司邵在轮番说完肖也和沈瑶后,视线就扯回到江执身上,顺势也看见了他握着盛棠手腕的动作,一直没松开手。眼里就沾了警觉,但保持了礼节微笑,“就不知道江老师您的作品是?”
“我师父可就牛了啊,眼睛毒得跟什么似的,都说修旧如旧吧,但只要是修过的壁画我师父一眼就能看出来,而经过我师父手的壁画修出来任何人都挑不出来瑕疵。”盛棠得意洋洋的,对司邵补了句,“厉害吧,颤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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