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新年。
除夕这天,盛棠前后收到了三份大礼包。
一只比一只大。
盛子炎帮着签收的,签收的时候盛棠刚起床没多久,窝在浴缸里舒服地泡澡。
等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她的头发吹得半干,问莫婳——
“我是不是该去剪个头发呀?进了正月不是就不能剪了吗。”
老辈留下来的习俗,正月剪头死舅舅。
她有舅舅,远房的、近亲的都有。
一剪子落下去,真要是没了谁,那真就成了一剪没了。
莫婳和盛子炎打从早上睁开眼就没闲着,来往新年问候的电话不老少。盛棠趿拉着拖鞋出来的时候,莫婳刚跟老同学通完电话。
闻言扭头看向盛棠。
下一秒,结结实实地噎了一下……
盛棠这身挺难以言喻的。
一件暗色大花绸缎的半长无袖袍子,脑袋上束了条宽边发带,发带是粉嫩粉嫩的颜色,倒是衬得她一张如月小脸白若凝脂。
但是!
发带正中央的那东西看着真是辣眼睛。
就像是……一坨粑粑,巧克力色的。
莫婳觉得脑筋一挑一挑地疼,但这大过年的,也不想太气着自己。目光从她脑袋中央的那坨东西上移开,说,“长头发不是挺好看的吗,别剪了。”
盛棠双眼一挑,朝上一吹从发带间钻出来的刘海儿,说,“吹头发太烦了。”
怎么生了这么个懒闺女。
盛子炎走过来,“女孩子是得有个女孩子的样,来,爸爸帮你吹。”
折身取了吹风机。
盛棠坐在沙发上,挺乖的。
盛子炎取下她的发带,许是也瞧见上头的东西,挑了挑眉,然后往旁边一放。莫婳目光一落,近看这才看清,原来是条盘卧着的蛇。
这厂家也太偷懒了,还做个纯巧克力色的,身上连个花纹都没有。
盛子炎动作挺轻柔的,调得也是最柔和那档的风力。吹头发这种事对于盛子炎来说不陌生,有时候莫婳也不爱吹头发,他怕她睡觉的时候头疼,总会帮她把头发吹干。
所以盛棠挺享受的,闭着眼懒洋洋地说,“不愧是被我妈调教出来的人啊,手法相当娴熟。”
盛子炎笑说,“家里有俩祖宗,不娴熟也不行。”
窗外的小花园里有鸟叫。
除夕这天天气挺好,还不冷。窗子是微微敞开的,风隐隐钻进几缕来有丝丝温暖,再裹着几声清脆的鸟叫。
就使得盛棠挺安心的。
好像,就是那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她正享受呢,就听莫婳问她,“我怎么越瞅越觉得你身上这袍子眼熟呢?”
盛棠睁眼,扯了扯袍子的一角,挺自然地说,“这不是很早的时候外婆送您的吗,一直压箱底呢。”
莫婳惊讶了好半天,总算想起来这么件衣服了,无语,“压箱底的都能被你翻出来。”
“我的睡袍都洗了。”
莫婳感慨,“快别穿了,一会儿我带你逛街买几件,或者你还看好什么衣服了妈妈买给你。”
现在商家都精明,知道越是过年越是赚钱,所以哪怕年三十各大商场都不关门了。
盛棠轻轻摇头,抬手摸了摸袍子,“身上这件的料子多好啊,香云纱的吧。”
香不香云纱的莫婳倒是不在乎,她说,“多老气啊,上头各种大花。”
盛棠竖起食指晃了晃,“大俗就是大雅。”
盛子炎一言不发,就是含笑着兢兢业业地给盛棠吹头发。关于雅俗、关于审美这种“争论”,只要盛棠在家,俩母女间就会发生。
到最后还得逼着他发表意见。
为此盛子炎打量了一下盛棠身上的袍子,想着最后靠他和平解决的话,他得措措辞。
但今天意外的,莫婳没把战火引他身上。
见头发干得差不多了,示意盛子炎关了吹风机。见如此“郑重”,盛棠顿觉紧张。
心里的警报也开始拉响了。
就听莫婳叹着气说,“你说你如花似玉的年龄,正是人生大好时光的阶段,把自己打扮得鲜亮点多好。不是妈妈说你啊棠棠,你这审美啊真不行,得进步,得改。你说你多少也算是红人吧,再不济你爸妈我们也都是艺术家出身,你总是这样不修边幅,多给我们丢脸。”
盛棠做呆鸡状。
如果不是莫婳的提醒,她都忘了自己还是个网络红人了。
飞天盛唐可不是白叫的。
但,跟她穿件大花袍子也不犯冲吧。
“妈,您到底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知母莫过女啊,一直作为旁观者的盛子炎由衷地想。
莫婳笑了笑,果然开始了言归正传——
“就刚刚跟我通电话的老同学,她儿子去年从国外进修回来了,年纪轻轻就成了外科副主任医师,是他们科室重点提拔对象,挺有名的,被人叫做外科第一刀——”
“妈……”
“你听我说完。”莫婳自顾自说,“当然,主任副主任什么的这些个头衔也不是我们在乎的,妈妈见过那小伙子,不管是外形条件还是内在品质都特别好,我觉得你们可以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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