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溱交代的十分直接。
“司邵,我学长,隶属敦煌文创;袁旭,我搭档,隶属故宫文创,这俩人我都认识,都有拉拢你的决心和毅力。重要的这俩人都在我耳边念叨这件事,我干脆,让他俩当着你的面来个pk,一了百了。”
盛棠觉得嘴里这口咖啡真是……转了好几个圈才咽下去。
肖也一身慵懒地凑了热闹——
“如果我没离开敦煌啊,我肯定直接拉你回石窟了,哪还能轮到这两只上蹦下蹿的?”
这话说得随意又不客气的,如果出自别人之口,不管是司邵还是袁旭肯定就恼了,毕竟是俩心高气傲的人。
但对方是肖也,他的确有资历说这话。
程溱闻言忍不住笑出声,一拍手——
“六大派来了三大派,也算是高手中的高手了,我看围攻光明顶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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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五人在外面吃的,找了家当地最有特色的馆子,一进门就是满鼻子的肉香,馋得肖也直咂嘴,“可以啊,这迎客味就过关了。”
为此莫婳在电话里狠狠批评了盛棠——
“家里不比外面做得健康啊,而且大过节的,你朋友来看你,你连家门都不让人进合适吗?”
盛棠轻声劝的,“我们是有工作聊啊,家里那么大群亲戚,聊事情也不方便。我们在外面吃还自在些,回家吃才不合适啊。”
盛子炎了解莫婳的心思,接过电话说,“你妈就是怕怠慢了你朋友,不过也是,家里人多,你朋友来家里也不自在。就在外面吃吧,钱够吗?你请朋友吃饭别凑合。”
盛棠是觉得在男女问题上,她爸绝对开明于她妈。忙说钱够用,她现在光是红包就有不小一笔呢。
但结束通话后,盛子炎还是给她微信上转了一笔钱,跟她说:红包是红包,这是请客钱。
有了盛子炎的慷慨,今晚这顿饭吃得格外通透。
几人也喝了酒。
尤其是司邵和袁旭,这俩在酒桌上就杠上了,你喝一杯,我能喝两杯的那种,而且袁旭这次赢了司邵,司邵心里也带着气呢,这一顿饭成了两人的狂欢。
肖也喝了些,不至于醉眼朦胧。他挨着盛棠坐,凑过来跟她说,“你吧,其实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你喜欢敦煌,又在石窟里待了那么久,真就舍得转做文创了?”
话音刚落,袁旭不高兴了,伸手扒拉肖也,“哎哎哎什么意思啊你?你现在可没立场啊,主要是我跟他……”
他比划了一下司邵,大着舌头。
盛棠整晚话都挺少,一直在听他们说。见状,托腮歪头看向肖也,“是啊,你都离开敦煌了,让我再坚持,没说服力啊。”
肖也一手端着酒杯,笑看着她,“我啊,站在胡教授的立场不行吗?我是在帮着他老人家捞人。”
话说间,他颀长的身体往她身上靠了靠,低笑,“老头儿不容易,都多大岁数了还坚守在第一线。”
盛棠想到除夕夜的那席话,心里也是酸酸的。
“每年啊,想往研究院里钻的人是不少,小年轻的们各个都怀揣着理想抱负的,但真正能坚持下来的有几人啊。”肖也感叹,“先不说壁画修复啊,你看在敦煌做防护林、防沙田的那些老师,几年才能带出个徒弟啊。”
盛棠没说话,闷头吃东西,但也是没滋没味的。
“我们也不容易啊!”司邵晕乎乎的,但思路尚算清晰,他接上肖也的话,打起了苦情牌。
“你以为做文创容易啊?每天在纸上画几笔,在电脑上设计设计就完事了?我们直接面对市场面对消费者,那才是真正的不见血腥的厮杀。而且我们是什么?敦煌文创啊,敦煌啊,是背负着传承中国悠久文化使命的,目的是让更多年轻人了解敦煌、喜欢敦煌,以至于燃起新一代传承人的决心和动力。我们的压力很大啊!”
盛棠还没等发表意见,袁旭在另一头开口了,针对司邵——
“说得像谁压力不大似的,就你们敦煌文化要传承吗?故宫文化就不用传承了?皇家文化源远流长,要真论肩上的担子我们更重吧?”
司邵不爱听这话,酒杯一放,敲敲桌子,“都是中国文化,谁比谁更重要?袁旭,你这话说得就很不对!”
袁旭也察觉自己酒多失言,但成年人的世界,宁可流血也不爱道歉,酒杯一提,“我自罚一杯还不行吗?”
司邵哼笑。
程溱尚算清醒,其实她喝得也不少,只是酒量大不算什么。
她坐在盛棠的另一侧,跟肖也一左一右跟哼哈二将似的。她手臂一抬搭在了盛棠的肩膀上,说,“司邵学长,其实有句话我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司邵醉眼浅笑的,“觉得不当讲你就别讲了。”
“可我还是认为得说。”程溱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势——
“我吧,一直以来也不好意思打击你的积极性,但今天既然咱们都围攻光明顶了,那总得一决胜负吧。我是想劝你啊趁早死了心吧,真的,棠棠不会去做敦煌文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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