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布会之前,程嘉卉有问过江执的意见。
江执表示说,壁画病害严重,修复起来需要耗费数年时间。程嘉卉问他的时间估算,他说,至少三年,或许更久。
因此,在发布会上程嘉卉才会那么说。
可紧跟着江执在公开场合下否定了时间上的规划,他说:不需要那么久。
一来,神族的病害情况虽说严重,但对于他来说,的确不需要那么久;二来,他不想耗太长时间在壁画身上,他要见盛棠,她不在他身边的每分每秒,他都在想她念她,想得快发了疯;
第三,他有意这么说,就是想刺激对方,露出马脚。
当然,他也有赌的成分在里面。
都说船大难掉头,对方铺的摊子的确不小,一旦出了问题,不是短时间就能处理干净的,《神族》这一极具价值的壁画作为洗钱的介质,可想而知那将会是一笔庞大的现金流,在所需时间上就会有要求。
江执接了壁画后几乎不怎么离开工作室,有访客的也直接来工作室,这其中,就包括潘越。
在对方雇主眼里,江执就是个不眠不休的工作机器,他提升了修复速度,而对方,自然也要加快洗钱的步伐。
有些事,一但快了,就会出事。
于是,真就出事了。
盛棠听到这儿不由得紧张,盯着江执问,“是真的没危险了?对方吃了亏,你不怕他们打击报复?”
江执本来想如实相告,却瞧见她那眼神就转了主意,忽而低叹——
“当然有危险了,就算对方被判了刑,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等缓过气了肯定会想方设法打击报复。所以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说到这儿,他抬眼看她,竟是挺楚楚可怜的,“小七,现在你知道我的处境了,是不是更不想跟我在一起了?没关系,如果你就是不想复合我也不怪你,我能理解你,就是,我得让你明白我的心思,我对你一直是一心一意,这两年我都在想着你。”
盛棠一怔。
就不自觉地看进他眼睛里。
像是有钩子勾住她,将她一点点往他眼睛里拽,拽进无尽的幽暗里。
直到他眼里滑过一抹兴味。
盛棠蓦地反应过来,紧跟着不悦地喝了一嗓子,“江执!”
太过分了,怎么能跟她开这种玩笑?
刚才她一颗心都在半空悬着,然后想着无数种可能性,最后都汇集成了一点:绝对不会让他有事的!去找肖也,肖也家有权有势……实在不行我就求我爸……
盛棠掐死这些念头。
尤其是发现他在故意逗她,真是,爱死不死的!
江执笑了,笑声爽朗的。
见他笑,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真是把她当蓝霹雳逗呢。
伸手就要捶他。
但……
手都举起来了,又放下了。
冷静。
他故意激她,她再一巴掌打过去,接下来是不是就会发生影视剧里常见的狗血那幕——
男人一把将女人扯进怀里,然后深情款款说,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有我,你在担心我是不是……
要么就是顺势压倒,再深情款款来这番话……
女人沉沦了,两人和好了,皆大欢喜了……
就说一句,尬不尬吧!
反正,她是觉得挺尬的。
盛棠的那只手鸟悄地蹭到身后,好在,她尚算理智。
江执见状笑得更欢,歪头看了看她的手,饶有兴致问,“眼睛没瞎的话,你刚才那架势是要捶我?”
不,你眼睛瞎了。
这话盛棠差点就脱口,但出于尽量保持和谐气氛要和谐处理的原则,她从容一笑,“你想多了。”
但在心里骂自己:你觉得他给你挖坑,你大可不必继续待着啊,起身就走,他还能把你绑了吗?说白了你就是不想走,真婊。
心里有一道又怂又小的声音:不,我不是婊,我继续待着就是想听他说《神族》的事……
骂人的声音又扬起:你就是婊,婊plus!不容反驳!
怂小的声音:好吧,随你怎么说,你高兴就好,反正我不婊。
你就婊。
江执打量了她好半天,一张俊脸倏地凑近她,“真不担心我?”
着实吓了盛棠一跳!正内心交战呢。
稳了稳情绪,总不能被他牵着走才行。
这人吧,一旦冷静下来,思路也就变得清晰了,所以说“关心则乱”这话说的就一点不假。
她说,“你不会有危险的。”
“为什么?”江执笑看着她问。
“有危险的话你就不会回敦煌。”盛棠直截了当,“这是其一;其二,你刚才也说了,两年的时间里你们搜集了对方不少证据,对方既然黑白两道通吃,那犯的事肯定也不是一件两件的。一个污点挖出来可能都能连着一串泥出来,这么一来,我想,之前跟对方有过利益瓜葛的人都怕受到牵连,肯定都是作鸟兽散尽可能摆脱关系,哪还会有人能替对方卖命报仇呢?”
江执闻言这番话没作声,就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瞧,眼神是十足的打量。
瞧得盛棠原本挺有把握的,现下突然就气短了一截,不会是……分析错了吧?难道,真的还有危险?
“我……也就是出于正常逻辑分析的啊,毕竟我……不懂商业上的事。”
说到这儿,她叹了口气,“不过,如果你真有危险的话你就吱声,国内毕竟这么多熟人呢,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横尸街头。”
“那你管我吗?”江执问。
盛棠反将三军,“我怎么管?替你挡刀?不厚道吧?”
江执被她逗得爽朗大笑的,竟一把将她拉过来搂怀里,俊脸埋在她耳侧,笑语,“小七,我的小七,你怎么就这么好玩呢。”
盛棠没推开他,就任由他紧搂着自己。
脑袋上划下三道黑线……
好玩。
见她没反抗,江执还真是着实深情地拥了她大半天。
许久后,他落在她耳畔的嗓音就变得低沉认真,“其实你判断的没错,我们搜集的证据就是跟导火线,最后每一项罪名压下来都能叫对方翻不了身,我的确没什么危险。而且……”
他抬脸,对上她的视线,“也正如你刚才说的,如果真有危险我压根就不会回敦煌,甚至我都不会回中国,小七,从始至终你对我都很了解,所以,还说你心里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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