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置薛梵遗骸的问题上,江执问胡翔声,“能葬到院里的陵园吗?”
所谓陵园,其实不过苍苍戈壁之上,有那么一块地方,专门葬了历年来为敦煌奉献一生的人。他们生前就是默默无闻的英雄,死后也选择守着敦煌,遥望着这片土地上的瑰宝。
胡翔声点头,“他是有资格的,只是,”抬眼看向江执,“你想好了吗?”
确定让自己的亲人死后也要守着荒凉,或许若干年后会被黄沙掩埋,或许多年后风沙已经磨平了墓碑。这两天他其实一直在想安葬薛梵的事,以江执对敦煌的不情愿,或许会将薛梵的骸骨带出敦煌。
江执垂眸,许久后低哑开口,“他这一生,心里有的都是敦煌,我想他死后也不愿意离开敦煌吧。”
胡翔声心中一怆,干涩地说,“好,我来安排。”
商量完遗骸的事,江执并没选择休息,就窟中窟一事开展讨论。胡翔声临离开前把盛棠扯到一旁,压低了嗓音说,“还是要劝他先休息,他这种状态不对。”
盛棠也知道他的这种状态要不得,等胡翔声走后,她试图劝说,其他人也附和,江执却很坚决,说,“我们现在已经打开了山门,窟中窟的壁画多暴露在空气里一天,就多一天的损伤。”
窟中窟的问题,何止是空气流窜?
虽然是开窟了,但一大堆的问题没得到解决。
在江执关门不见的这三天里,罗占防止寄生物的乱游,尽量将窟上的温度和窟下的温度保持一致,因为他们发现,目前来说,在光线稳定的情况下,只要温度达到平衡,不形成对流的话,那寄生物就不会出幺蛾子,基本上都是静止不动。
江执干脆,跟罗占说,“把山门彻底移开,打通窟上和窟下的通道,另外,窟下的照明设备你要重新设计,尽量能利用反光效果,寄生物不能见明光。”
罗占点头,“明白。”
肖也问了大家一直没敢问的问题,“当初,薛梵教授为什么要重回窟里?”
这个问题很直接,答案其实大家也有想过,但总觉得能想出来的答案都令人后背发凉。
江执沉默了许久,久到盛棠觉得窒息,就连肖也也在怀疑自己是问了个残忍问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江执才开口,嗓音低低的,“一直以来有人是这么形容壁画修复师的,用心做笔,以血为墨。”
他抬眼看向大家,目光里是沉沉暮色,“你们认为‘以血为墨’只是个形容吗?薛顾先,他是真的用自己的血养了千年壁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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