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医听说国公爷震怒,那是拎着药箱一路跑到正厅的。
在这微凉的初春,竟是跑出了一身汗。
“给这孽女把脉!”
“是...三小姐,请容在下把把脉。”
时蔓再不愿意,也不可能违抗父亲的命令,硬着头皮伸出了手。
府医仔仔细细的切脉,生怕有一丝错漏,好一会儿...
“回国公爷,三小姐是喜脉,已经将近二月了。”
府医将脉象如实禀告,现在他终于知道镇国公为什么如此动怒,这要是他的孩子,指不定都想赶出家门了。
尚未及笄就已怀有身孕,这无论放在谁家,恐怕都是大忌。
当然,这不是他一个府医该操心的事情,他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不乱打听,守好自己的嘴,这才是保命的方法。
“混账东西!你要让你老子丢多少次脸才足够?莫不是以为,未来太子妃这个名头,可以保你一生无忧吧?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你现在还不是太子妃!”
镇国公此时无比后悔,为何当初要默许老夫人把时梁氏接到府中,还生下这么一个孽女!
“父亲,女儿也不知道自己竟然有了身孕,女儿原本小月子就不准,以为只是和从前一样...”
时蔓还想做最后的挣扎,镇国公是直肠子,但不是傻,他又怎么会相信时蔓的说辞?
“你还狡辩?做错事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悔改,你如此不可救药,如何能配得上太子妃之位,明日我便向皇上请罪,请求皇上废去赐婚圣旨,至于你肚子里的孩子,自有皇上定夺。”
镇国公的脸色变得异常的阴沉,不似方才那般震怒。
他冷冷的看着时蔓,目光全然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可时蔓却从他的冷漠中看到了一丝决绝。
“老爷,这怎么能怪蔓儿呢?太子想要,难道蔓儿能拒绝吗?为什么所有后果都要蔓儿一人承受...老爷,蔓儿现在怀有皇嗣,太子想必会很高兴的,不如咱们让太子先接蔓儿入东宫,等生下皇孙再成婚也不迟啊!”
时梁氏原本因为女儿怀上了皇嗣,还颇为开心,可看到镇国公如此做法,她哪里还坐得住,赶忙跪下来一同求饶,还不忘拉着时蔓的衣袖,提醒她赶快认错。
时蔓只是瘫坐在原地,眼泪不停地流,却不再开口辩驳半句。
“梁氏!你是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时蔓有今日,都是你这个母亲没有好好教导,幸亏阿楠自小就送到学院跟着父子学习,否则还不知道要被你教成什么样子!”
时梁氏想不到镇国公把所有的过错全部推到她身上,本就对镇国公心存怨恨的她,这下子哪里还憋得住,将所有苦水全部倾吐。
“全都是我这个母亲的错?蔓儿如今十四岁了,你可曾关心过她?你的心里永远只有温诗韵和她那两个孩子,我和蔓儿你何曾放在眼里?在你心里,我不过是一个生育的工具,温诗韵死了这么多年,我连一个死人都比不过!”
镇国公气急,只感觉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不去也下不来,捂着心口直喘气。
时晚本以为是看场戏,哪知道自家爹爹气到这种地步,万一气出个好歹,岂不是得不偿失?
她赶忙站起身,快步走到镇国公身边,轻拍他的后背给他顺气。
“夫人,你就莫要再气爹爹了,若是爹爹被你气出个好歹,你以为阿楠这么小,如何能继承爵位?再说,爹爹若是被你气没了,本王妃定会请求父皇治你的罪。”
时晚知道,对于时梁氏来说,眼下最重要的除了时蔓的太子妃之位,恐怕就剩这国公府的爵位了。
她一心想着让时楠继承爵位,将来好做时蔓的后盾,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本该顺理成章到手的爵位就这么飞走了?
所以最容易让时梁氏住口的,莫过于以爵位相比。
事实也如时晚所想,一听到儿子有可能无法继承爵位,时梁氏也不敢再乱说话,就连替时蔓求情都不敢了。
镇国公见她不再说话,气也一点点顺下来。
“你们两个回自己的院子吧,今日我不想看见你们。”
镇国公摆了摆手,不想再说什么。
时梁氏还想说什么,却看见跪在身边的女儿默默站起身,向镇国公行了一礼,而后面无表情的离开正厅。
时蔓方才就已经感受到了,父亲对她已是失望透顶,她无论是否能做太子妃,镇国公府都不会再是她的助力。
而自己的娘亲,看似重视她,可若要在儿子和女儿之间选择,娘亲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儿子,而不是她这个女儿。
如今她能靠的只有自己,她要在父亲明日进宫面圣之前,派人去给太子送信,她肚子里的皇嗣,是太子第一个孩子,他一定会重视!
时梁氏担心女儿想不开,也顾不上其他,赶忙起身跟上。
“蔓儿,你别想太多,哪怕你父亲心狠,皇上和太子也不会不顾这个皇孙的,废除圣旨也不是你父亲说废就能废的,皇上金口玉言,如何能做出反悔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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