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昶死了?”
“那他的女人孩子怎么处置?”
元秋微微摇头,“姬昶的女人孩子暂且留在府中,过后再说吧。”
莲儿尚未出月子,这个时候把她们母子赶出去,是不给她们活路。若是把她们交给原本姬昶的属下,也不稳妥。姬昶都不在了,那些属下会真心效忠姬昶的妾室和一个才出生的孩子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容元诚若有所思,“姬暽为何一边写信跟娘叙旧,相约五月初五在青阳城见面,一边又杀回齐天城,让姬凤渊这个傀儡当西辽皇帝?”
这不合理。
如果西辽国齐天城如今真正控制局面的人是姬暽的话,他想在容岚面前伪装出一切都跟他无关的样子,根本不可能。
“我还是怀疑,我们或许错了,幕后主使并不是姬暽。”元秋轻叹。
苏默将一杯温水放在元秋手中,“即便不是姬暽,也一定跟姬暽有关系,否则假姬旭不会在临死前说真正的姬旭在青阳城。其实,我在想,姬暽信中要托付给娘的,到底是什么?”
容岚闻言,神色一凝,心中突然有些不安,仿佛隐隐抓到了什么,又很快消失不见……
就听苏默缓缓地说,“该不会,当年西辽容家,除了娘之外,还有活下来的人,一直在姬暽手中吧。”
苏默此言一出,全家人神色都变了!
“如果说,姬暽信中所述要托付给娘的牵挂,跟我们一直想要确认的幕后主使,是同一个人,且是一个真正的容家人,那么,他的确有恃无恐。”苏默眸光微寒。
昨夜接到青风禀报姬昶惨死,姬凤渊当了西辽皇帝之后,苏默便一直在思考,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感觉事情越来越乱,没有头绪?是不是他们忽略了什么?
姬旭被神不知鬼不觉地换成了一个替身,真正的姬旭就算活着,大概也是生不如死。因为这种事,不可能是姬旭自己的意愿,太被动了,他一定是被人控制。
姬昶身首异处,死在了他心心念念的龙椅上,死之前都没能见到他唯一的儿子,甚至无法确定他的儿子是否平安降生。
如果说,这些都是姬暽做的,并非不可能。或许是为了权势,或许是为了帮容岚报仇,都可以解释。但只能解释对姬旭和姬昶出手这两件事,如何解释先前鬼道人杀苏默,青魅祸害东明皇室这些事呢?
若姬暽不再伪装,野心暴露,一心只为权势的话,那没问题,他做什么都合理。
不合理的地方在于,他的那封信。信中分明在暗示,他没有做过任何错事。而且,事到如今,如果他是为了权势,何必还要让姬凤渊坐西辽皇位,他自己直接上位不是更简单?
一切都表明,不管跟姬暽是否有关系,他都想让容岚知道,跟他无关,但他想洗清嫌疑,除非,他能证明是另外一个人干的。
姬暽没儿子,却在信中说他有一个牵挂,偏偏要托付给容岚。
他的牵挂是什么?为什么要找容岚?就这么自信,容岚会答应吗?
以上所有不合理,无法解释的地方,唯有一种可能性。
那就是,真正在报复姬氏皇族的人,是一个容家人,所有好的坏的事情,都是那个容家人做的,而容岚不会对他怎么样,甚至还要感激姬暽当年救下了另外一个容家的血脉。
如此,姬暽便能把自己彻底摘出去,清清白白,干干净净。
“如果是容家人,为何一直瞒着娘?为什么还要跟我们作对?”容元枫狠狠拧眉。
“这么多年过去,人心难测。而且,既然姬暽说那是他的牵挂,这种话语,我想,那要么是个女子,要么,是个他眼中的孩子。”元秋心中微沉,看向容岚,“娘对此怎么看?”
容岚脸色很难看,“我没有姐妹,当年我是容家唯一没有出嫁的小姐。但……但……我……”
坐在容岚身边的容元诚握住了她冰凉的手,“娘,你想到了什么?”
“容家出事的时候,我大哥,有个儿子……我的侄儿,刚满一岁,他叫……容元风……”容岚话音未落,倏然红了眼圈儿,仿佛被人抽干了全部力气,脸上也没了半分血色。
苏默和元秋都是猜测,但不知为何,容岚就是想到了她那个年幼的侄儿,满脑子都是那个孩子,那个当年降生时,让容家所有人欢欣喜爱的孩子。
容岚犹记得,出事前,容元风才刚过了周岁生辰,他抓周的时候,抓到了容岚亲手雕刻的一把小木剑。容岚很高兴地说,以后她来教侄儿习武,带他去打仗。
容岚对她的大哥大嫂说,她觉得宝贝侄儿长得像她。她大哥总是笑着点头,一脸宠溺地说,“是是是,风儿最像小妹!”
就在出事的前一日,容岚第一次听到容元风叫她“姑姑”,奶声奶气的,当时她的心都要化了……
但曾经的顾枫,改名叫容元枫,并不是容岚的意思,只是个巧合。
当时顾枫才得知他根本不是旬阳侯顾家的血脉,而是沐振轩和柳曼姝的亲生儿子,万念俱灰。在他这辈子最痛苦煎熬的时候,从下看着他长大的师母容岚没有抛弃他,愿意收留他,将他视若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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