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容岚面上并无惊讶之色,凌霄叹气,“想必那姬暽是死在了容将军手中,关于容昊和那孩子的事,你也早就知道了吧?”
容岚点头,没有否认,问了一句,“纪舒呢?”
“她这些年一直都不太好,有时清醒,有时抑郁到自残,有时会突然暴怒像疯了一样,始终都困在当年那件事中走不出来。我留纪舒在身边照顾,西门妤善妒,颇有微词,但见我跟纪舒之间并无越矩之事,也没做什么。直到……”凌霄敛眸,“西门妤在我书房暗格中,看到了一幅容将军的画像。”
凌霄脸色有些难堪,“那画像是我多年前所画,我承认,容将军是我此生最仰慕的奇女子,当年初见的画面,到如今依旧难以忘怀。我有家室后,不敢痴心妄想,只将那幅画像好好收藏。但无论我如何解释,西门妤都不依不饶,认为我对她不忠,哪怕我发誓也无用。又因为西门妤发现纪舒容貌有几分肖似容将军,更是认定我与她有私情。因西门妤口出恶言,侮辱容将军和纪舒,我一时难以忍受,说了些气话,没想到她竟当了真,偷了纪舒视若珍宝的画像,独自离家,不见了踪影。”
“你跟西门妤说了什么气话?”容岚问。
凌霄连连摇头,“我说我这些年对容将军念念不忘,把纪舒当做容将军的替身,我从未爱过西门妤……这些都是纪舒咄咄逼我承认的,我只是一时气急,口不择言,但她定是当真了。如果西门妤惹了什么麻烦,都是我的罪过。自从岳父死后,我们的两个孩子也相继得病离世,西门妤把我当成了全部,已经有些疯魔了。”
说到孩子,凌霄眸中闪过一丝痛色,“但她毕竟是我的妻子,她变成这样,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还请容将军告诉我,她闯了什么祸,我一定尽力弥补。”
“若我要让西门妤死,你当如何?”容岚冷声问。
凌霄面容苦涩,“我没有资格求恩人饶过西门妤,但她救过我,为我生儿育女,互相依靠着度过这辈子最艰难的时候,我曾对她山盟海誓,终究没有做到,是我的错。若她害了人要偿命,我愿意替她受过。反正孩子没了之后,我的人生也停止了,活着也没什么念想。”
“纪舒在哪里?”容岚问。
凌霄神色犹豫起来,“她……实不相瞒,我不放心留她在西门家,怕我走后出事,便带了她一起出来,这会儿就在万安城的客栈里。我不知道容将军当年是否知晓容昊对你的心意,但容昊的确是把纪舒当做了你的替身,她本不知道这件事,后来得知,伤心欲绝,又遭遇丧子之痛,且那孩子还是被容昊亲手给……唉,我知道容将军没有做错什么,或许根本不知情,但纪舒太苦了。容昊死了,纪舒的恨就转移到了容将军身上,虽然不应该,但也无可奈何。这些年我从来不敢在她面前提起容将军,也是我始终没有跟容将军联络过的原因之一。虽然她如今看似身体和精神都无碍,但我不知道,若她见到容将军,会不会再次发疯。”
容岚面色微沉,还没说什么,就听苏默说,“既如此,看在纪舒的面子上,就放了西门妤吧。”
容岚看向苏默,并没有表示反对,虽然她其实想亲眼见到纪舒。但既然凌霄说纪舒不愿见容岚,容岚也不想强求。当年的事,她的确不知情,包括容昊对她的心意。
不过,容岚见不见纪舒是其次,如今事情的关键在于容昊的亲生儿子还活着,且被容岚找到,就在容家,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如果纪舒因为失去孩子痛苦半生,如今离得这么近,却不告诉她冯金宝就是她的儿子,这样做,太残忍了些……
虽然这么想,但容岚对苏默有绝对的信任,相信她想到的苏默也会考虑到,不会在外人面前拆苏默的台,认为苏默这样做定然有他的考量。
凌霄愣了一下,继而神色一喜,“真的吗?”
容岚点头,“请代我……罢了,在纪舒面前,不必提我。西门妤你可以带走,以后请看好她,若她再出来作恶,休怪我不留情面。”
凌霄连连点头,起身行大礼,“容将军大恩,凌某没齿难忘。”
凌霄跟着容岚走出亭子,苏默看着凌霄没动的茶,眸光微眯,也跟了上去。
“娘去休息吧,我来招待他。”苏默说。
“也好。”容岚对着凌霄点点头,便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凌霄目送容岚离开,收回视线,就听苏默冷冷地问了一句,“西门家,如今谁主事?”
“是西门妤的哥哥西门琮。”凌霄说,“我只是西门家的上门女婿,没什么实权。自从去年得知青夙就是苏驸马,西门琮便发誓要杀了苏驸马为父报仇,夺回传家宝青冥剑。因他在闭关,我才得以自由出入。西门琮为人阴狠,这几年实力突飞猛进,已超越当年的西门霆,苏驸马请小心提防。”
“既然你欠我娘的恩情,不应该帮我把西门琮除掉吗?”苏默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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