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文武陷入诡异的沉默。
此刻,他们才静下心来思考苏眷的话,照苏眷的意思,皇帝会在宗室子弟中挑选储君,而这人品行暴戾,将来登基后,会把他们这些朝中忠心的大臣都杀个精光......
等于大半辈子白干了。
靠!那还玩个屁啊,这储君还不如不立!
谁的命不是命?
右都御史白发苍苍,立于众卿之首,你们信这些,老夫可不信这些个鬼话。
储君立了,江山才能稳固,纵使自己将来殒命,只要江山能安定,自己这条命赔上,那也值了!
他相信,陛下不会立无能之人为储君,纵使将来死些朝中大臣,那必然也是该死之人。
“陛下!老臣恳......”
“陛下!老臣有事禀告!”
这道突然发出的洪亮声音,也打断了苏眷的思绪。
老皇帝当即允奏,“谢卿有何事禀告?”
苏眷眨了眨眼,【哇喔,是谢浔的老爹,皇后那个年纪最大的兄长,平国公他老人家!】
苏眷的语气有些激动。
老皇帝听着心里有些不平衡,平国公就是老人家,朕就是老头?
【毕竟是打过仗的人,纵使上了年纪,精神气也是十足啊,说话有力,哪像其它那些软脚虾,说话软绵绵的,跟没睡醒似的......】
【他老人家肯定是有要紧事要奏,哪像这些个吃饱了撑的,芝麻大点的屁事都要奏一奏的人,我可得好好听听。】
苏眷此言一出,一半人聚精会神目望前方,是啊,平国公素来严谨,非要事不奏。
另一半人心中不平,怎么就是芝麻大点的屁事了?
还有,谁是软脚虾啊!
大家都奏,你这小娃娃怎么还厚此薄彼的!
只见平国公他老人家出列向前,语气沉稳,声音洪亮,“陛下!翰林院侍读王学士,贪恋娼妓,辱打妻子,今日更是无故缺席早朝,按我朝律法,该罚!”
宋千帆翻了个白眼,哪个男人在外头没个相好的,做妻子的本就该一切以夫君为主,便是打骂几句,那也是该受着的,这王夫人却因此与他人勾搭,红杏出墙,才是该重罚之人。
这平国公当真是老糊涂了。
其他人倒是看出来,平国公这是不想再让右都御史上奏储君之事,强扯出来王学士的事。
但是......这也太牵强了些!
苏眷却在心里给平国公鼓起了掌,【说的好啊!这王学士就该重重的罚啊!】
【果然是平国公,没有一句话是白说的,他老人光听声音就是位德高望重之人,何况容颜啊!】
众卿额角青筋跳动,充分领会了什么叫双标。
难道平国公所奏之事就比芝麻大吗!?
【大晋能有此肱骨之臣,实乃我大晋之幸啊。】
【要是能和平国公说上几句话,我此生都无憾了......】
苏眷的彩虹屁一句接着一句,夸得平国公都有些站不住脚,这老脸都不知道往哪放。
他老人家表面云淡风轻,心里却一个劲的喊停:可以了可以了!
这小女娃再夸下去,这些个同僚,怕是都要怀疑是不是他找来的人了!
周遭几个大臣,包括老皇帝,都紧盯着平国公,尤其是老皇帝,他都开始怀疑,苏眷是不是平国公的人了,怎么那么多大臣在这,她单单就对这平国公另眼相待?
老皇帝敷衍了几句,罚了王学士半年的俸禄,杖刑十五。
被平国公和苏眷这么一打岔,立储之事都没人再提了,老皇帝心满意足,果断下朝。
这再坐下去,他这五脏六腑都快受不住了。
远处传来苏眷轻快的声音。
【终于下朝咯,赶紧回去睡觉,这上朝可真不是人干的活。】
老皇帝人都起身了要走了,寒眸眯了眯,突然说了一句,“户部度支司员外郎何在?”
从没把自己当回事的苏眷压根不知道老皇帝在叫谁,骂骂咧咧。
【怎么又喊人?】
【这老皇帝怎么这么多屁事,一天天的光喊人了。】
周遭一片诡异的安静。
老皇帝额角直跳,“户部度支司员外郎何在?”
寂静之中传来苏眷不耐烦的声音,【烦死了,这员外郎谁啊,赶紧应声啊,让这么多人等着,多大脸啊?】
众卿:“......”
不就是你吗!
老皇帝:“......”
前面的翰林院学士轻咳一声,小声提醒,“员外郎,陛下喊你呢。”
苏眷“啊”了一声,满脸疑惑,【喊我?】
【不是喊员外郎吗?】
【哦......我就是员外郎,不好意思,忘了忘了。】
苏眷小心翼翼的挪动身体,走出了小角落,一步一步向前,跪下行礼,“微臣户部度支司员外郎,参见陛下!”
平国公趁机看了一眼这满口夸自己的女娃娃,小小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
老皇帝懒追究苏眷方才懈怠之过,沉声命他御书房觐见,禀告公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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