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换完衣裳,被丫鬟扶着上马车的敬王妃知道了苏眷跟着宋千杭一块去了,吓得脚险些没站稳,这还了得!
“速速进宫!”
马车以最快的速度往皇宫方向冲去,一路上给她颠簸得险些吐在里头。
敬王知道丘处冲去敬王府这事的时候,还是老皇帝跟他说的。
敬王老脸都没地搁了,“小儿混账,臣弟教子无方,全凭律法处置,绝无半句怨言!”
就在这时,外头来人通传,敬王妃求见。
此时进宫求见,只能是为了宋千帆的事,彼此心知肚明。
老皇帝还是让人带进来了,想看看这个弟弟的真实态度,是否真无半句怨言。
敬王又何尝不知道皇帝之心,处处带着试探和算计。
敬王妃一进来,就对着老皇帝行大礼,哭喊,“陛下!臣妇自知教子无方,往后定约束世子言行,请陛下施以援手,救小儿一命!”
老皇帝抿着唇,看向敬王。
敬王又何尝忍心看着儿子受苦,可错了就是错了,就该负相应的律法惩戒,他咬着牙对妻子道,“按我朝律例,帆儿罪名若真,当斩左趾以为城旦,陛下面前,王妃莫要胡言乱语!”
她这口口声声喊着救命,难不成丘处冲还能杀了儿子不成?
敬王妃本就对丈夫不抱任何幻想,以丈夫刚正不阿的性子,定然不会插手相救,可这会儿真听见了,一颗心都寒了,两行清泪落下,“王爷,那可是你的亲儿子啊,你怎么忍心!”
敬王冷声,“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当日,自己就不该纵着她给儿子纳了这个梁吟,看给搅和出来这么多事。
说到底,大儿子就是被妻子宠坏了,怎么不见杭儿如此混账?
路是大儿子自己的选的,后果也该自己担着。
敬王妃心灰意冷,不再与丈夫争辩,转向老皇帝,“陛下,小儿并不知道她原先有婚约在身啊,都是被她蒙蔽了......小儿受人蒙蔽,所犯之错当以小惩啊!”
“若是真斩了左趾,他以后还怎么做人......”
老皇帝对敬王的态度很是满意,他的这个弟弟还不至于糊涂,只是这个宋千帆,接二连三做了那么多混帐事,若不惩戒一番,将来还不知能弄出多大的动静。
倒是这个敬王妃,着实拎不清。
他眸光不悦,沉声道,“丘处冲办事朕一向放心,若是其中有什么隐情,邱卿也不会冤枉了他。”
“若是他当真抢占人妻,一切依照我朝律例行事,王妃不必再言。”
敬王妃顿时哭闹,“陛下,小儿还小啊......”
老皇帝冷笑一声,“还小?”
敬王妃顿感后背一阵发凉,顶着上位者的威压。
老皇帝怒,“王妃可知,你这个还小的儿子,私下豢养死士,谋杀妻子?”
敬王震惊,豢养死士......杀妻?
敬王妃也愣住了,脑袋一片空白,帆儿怎么会豢养死士,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陛下,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小儿素来良善,怎么可能豢养死士谋杀妻子,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啊!”
她猛的转头看向丈夫,“王爷,你快说句话啊!咱们的帆儿怎么可能杀妻......再说那苏眷现在也活得好好的啊!”
敬王脸色难看,实在没想到,这个大儿子竟混账到了这个地步,虽说大户人家多多少少都会豢养死士,可他怎么能杀苏眷!?
老皇帝对苏眷何其看重,若非心里有事的人,何至于杀她灭口?
纵使苏眷只是个普通人,大儿子此举也是实实在在的宠妾灭妻!
听着敬王妃的话,老皇帝面色沉了下来,“他若不满意这桩婚事,当日他又何必答应,欲娶之人多的是,朕又岂会强迫于他?”
娶苏眷这事,本来就有几个人选,盛平伯的那个儿子,韩王的儿子,还有兴安侯府的小儿子,个个品行都是极好的,再不济,宋千杭也可以。
从来没有人强迫宋千帆,可就是他自己应下了这桩婚事,如今却要致人于死地。
闻言,敬王妃愣住了,她一直以为,这桩赐婚,大儿子是被强迫的,毕竟他那般不喜苏眷,又怎么会同意......
敬王不语,此刻他心里已有了猜测,怕是自己这个儿子,心比天高,惦记着苏眷心里那一点好处,后来又屡屡出事,才欲杀之灭口,实在毒。
两人走后,老皇帝这才得了片刻安宁,他指腹揉按着发疼的额角,“苏眷在何处?”
暗卫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苏姑娘跟着敬王二公子去看热闹了。”
老皇帝微微一愣,“看热闹?”
暗卫:“敬王世子的热闹。”
老皇帝扶额无奈,朕在这里为了她的事苦恼,她倒是乐得自在,自己丈夫的热闹也眼巴巴的去凑。
想来,这桩婚事,到底是错了,如今实在难办,苏眷那丫头没少想着和离的事。
可这赐婚的也是自己,若是让两人就此和离,岂非显得朕这圣旨是儿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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