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蠢货,下辈子,你可不可以嫁给我,多心疼心疼我……”
一场大梦初醒,枕边已经湿透,锦瑟呆呆地望着虚空,心中仿佛压了一块巨石,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泪水无声地滑落脸颊,她无措地用双手擦拭,咬着下唇哽咽出声。
她都想起来了,自己是重生一世的人,也记起了上辈子那凄惨悲哀的结局。
自以为觅得良人,两心相悦,却不想夫妻数载,夫君却对从民间找回来的皇太女一见钟情。
而对于她,说什么从始至终都只是责任?
谁稀罕他的责任!
本是不信的,她自以为了解他的为人,他不该是见异思迁之人,定是有苦衷的。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以保护为名伤害她,贬低她,将她的自尊踩在脚下践踏。
身为赵家女,锦瑟有她决不能被触碰的底线和骄傲。
她不是没给过他机会,也一如既往地信任他,可身为与她白首偕老,并肩而行的夫君,他实在是太让她失望了!
毅然决然地与他和离,可他却莫名悔了,将她偷偷囚禁在郊外一处小院,以她还在边关打战的兄长和老家的父亲威胁。
她知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只是未曾想到有一日这些肮脏卑鄙的手段会落到自己身上。
自是不愿屈服的,可还未等她想办法逃出去,小院便遭了所谓的匪寇烧杀掳掠。
她躲在死人身下,用血迹抹了脸逃过一劫,却不料在投奔兄长的路上遭到接二连三的意外和刺客追杀。
还真是没完没了地要将她置之死地,可笑,那位皇太女殿下就那么没信心吗?
性命攸关之际,她已经将剑横在了脖颈处,便是死了,也不会任由宵小侮辱。
却不想会有一人策马而来,为她杀出重围,身中数箭,依旧将她藏的安稳。
明明还未入冬,可那天却下起了鹅毛大雪,而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执拗又小心翼翼地为她擦拭眉间雪,听着她的承诺与应允,笑的心满意足。
且以深情等白首,此生也算共白头。
“傻子。”
哽咽的嗓音充满着悲痛,心脏像是撕裂一般,漏着穿堂而过的冷风,她瑟缩地用被褥捂住自己,却依旧没有半分暖意。
有人推门而入,灯火亮起,温柔的怀抱将她揽着,不断地安抚询问。
可锦瑟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就像是哑了一样,这可急坏了面前的柔弱妇人。
“我的儿,这是怎么了啊!”
锦瑟眼中的光终于聚焦,可当她看清面前人是记忆中逝去多年的母亲后,顿时热泪盈眶,万般酸涩凄苦。
她勉强自己冷静下来,嘴角勾起一抹有些难看的笑意。
“娘,我做了一个噩梦,那个梦好可怕。”
“不怕不怕,娘在这,什么魑魅魍魉也休想近我儿的身!”
被赵母安抚好再次睡下,可许是大喜大悲伤了身子,翌日,锦瑟便高烧不止,生了一场大病。
赵母带着年仅十二的女儿回益州老家省亲,却不料出了这等子事,情急之下就晕了过去。
好在锦瑟的舅母是个能担事的,当即发了书信前去京城,告知了锦瑟的父兄,并请来名医给锦瑟看病。
还请了佛寺的高僧前来诵经做法,怕锦瑟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魇住了。
好在没过几日,锦瑟便好转过来,但赵母还是有些不放心,等女儿身子养好之后,便带她去佛寺上香,求个心安。
锦瑟受不住自家娘亲的水磨功夫,可等到了佛寺之后,她便带着丫鬟红豆借赏花之名,摆脱了那烦人的木鱼诵经声。
她总觉得那声音吵得她脑仁疼。
佛寺后山种了许多的海棠树,正值四月中旬,花开茂盛,漫山遍野的粉白小花拥簇在枝头,花香醉人。
风一吹,更是如临仙境,赏心悦目。
阳光透过细叶撒落在指尖,锦瑟深吸一口气,看着最喜爱的花,只觉得这人间皆是美好。
老天到底待她不薄,竟让她重活一世,只是不知为何,前世的记忆到如今才以梦境的方式完全想起。
脑海中又闪过那些零碎的画面,心底仿佛有一场惊涛骇浪呼啸而过,可她就站在原地,等它风平浪静,等它消失无踪。
往后余生,爱人先爱己,谋生再谋爱。
赏花之人有些多,锦瑟不小心与丫鬟红豆走散了,怕小丫头着急,正要往来路寻去,身后却有人叫住了她。
“赵锦瑟!”
那经年过后,仿若隔世的声音与腔调,如同一粒石子落入那沉寂的心湖,泛起的阵阵涟漪令锦瑟身形刹那僵硬。
她突然有些不敢回头,怕只是幻听,可那人却生气了。
只听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好看的海棠花枝探到她眼前,少年歪头笑的无比灿烂地出现在她面前。
唇红齿白,人比花艳。
“小蠢货,见到我就这么不敢置信吗?那么惊讶。”
那双勾人的桃花眼不满地轻挑,可看着她时的眸光却亮晶晶的,仿佛藏着星河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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