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社稷学府学府组织了一场春猎,按照往年惯例,本该三月中旬便该举办的,奈何场地被楚肆提前包了半月。
其它猎场不是斋长小舅子家的,需要花钱,所以,等等就等等吧。
不花钱才是最重要的。
而此事也很快便在学子们中间传遍了,等到了春猎那天,都还有不少人闲着无聊,八卦侃谈。
“不愧是楚世子,出手就是阔绰,西郊那块猎场包一天都够普通人过活半辈子的了,他倒好,一包就是半月,还去都没去过。”
“这算什么,楚世子的母亲出自岭南江家,安离国大半的水运生意都握在他外祖父手里,就是把整个猎场买下来,那也是无关痛痒的。”
“什么?等等,楚世子的母亲不是楚王妃吗?怎么是江……”
“嘘,你小声点,这我也就跟你讲,我给你捋一捋啊,这荣亲王啊,是先娶的楚肆的母亲江氏为正妃,但江氏难产死了,便又续弦娶了楚国公家的嫡二女楚襄。”
“楚二小姐是个药罐子病秧子,生不了孩子,就把楚肆抱养在膝下当亲儿养,这事无论是岭南江家,还是楚国公府,都是同意的,但没人敢明面上说出来,忌讳。”
同伴:“你知道这么多,嘴还这么碎,能活到今天,也是一种本事啊。”
耳畔传来嘀咕议论的声音,锦瑟一身骑马劲装,与郭高月她们站在一起,正前方不远处的高台上,斋长真在慷慨激昂地说着话。
且越说越激动,显然没个几炷香的时辰是讲不完了。
底下的学子们开始不耐起来,烦躁地找着话题随意胡聊。
“诶?前些日子不是说楚世子失足摔了一跤,脚折了吗?怎么还能骑马呢?”
疑惑的询问,因为声音惊讶到有些忘了压低,所以距离不远的锦瑟更是听得一清二楚。
郭高月噗嗤一笑,似乎幸灾乐祸,她凑近锦瑟,悄悄说着。
“不知道是坏事做多撞邪了还是怎么回事,楚肆这两个月可真是倒霉。”
她一一细数听来的那些灾难。
“不是摔了一跤把脚折了,就是被落下来的牌匾砸到,被人从楼上泼了洗脚水,惊了马车九死一生,能活到现在还真是不容易啊。”
黎棠妮也插话过来。
“是啊,多亏了他祖父给他安排了个一品护卫在身边,大多数都被那人挡下了。”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在这一刻竟是因为同一个人看对方顺眼了不少,且越聊越欢。
锦瑟并未开口说话,她只是安静地站着,目光深幽,像是陷入在思绪之中。
前两日京城来信,说母亲这些天总觉得胸闷气短,嗜睡困乏。
本是觉得天气变化,不觉有什么,但因为锦瑟让府医时刻盯着,便是再细微的变化也会第一时间快马加鞭告知于她。
前世母亲心疾突发前期便是如此症状,果然还是提前了。
好在神医菖蒲的行踪已经找到了,意外的就在洛阳,只是派去的人难以将人请回来。
看样子得寻个机会亲自去一趟,无论如何,都得让对方答应下来,若有必要,便是像前世那样先礼后兵,她也是做得出来的。
虽然这一世留给自己想办法的时间还算充裕,不像上一世,神医还未进门,母亲便撑不住走了。
但秉着谨慎行事的原则,锦瑟还是想在千年灵芝还未到手之前,先让神医来调理母亲的身体,如此最为妥当不过。
这一恍惚,等被郭高月带着到了马厩这,才回过神来。
郭高月指着离她们最近的一匹白马。
“瑟瑟你看这匹马怎么样?这毛色多好看。”
锦瑟不大在意这些,她原本都不想来春猎,但这次春猎前三的学子能够拿到的奖赏都是珍贵的药材。
锦瑟便有些心动了。
这也是她非常喜欢社稷学府的一点,但凡有奖赏的地方,几乎给的都是药材。
毕竟谁让创办社稷学府的第一任斋长是安离国最大的药材商,还有收集名贵药材的怪癖。
这位值得让人尊敬的斋长活到快一百五十岁的高龄才逝世,留下遗言说九珍楼里的药材只能做奖赏学子之用,不可转卖。
九珍楼就是那藏药材的九层高楼,每一层都有堪比一品护卫的高手把守,防盗防偷防宵小。
半年考的时候,锦瑟便得到过一株将近四百年的人参为奖赏,这极大地鼓舞了她积极向学的斗志。
而这一次,她也是势在必得的。
虽然她的骑射并不是特别好,但谁说狩猎只能靠勇武?她也可以智谋,钻规则漏子的!
再者她还哄着陆阑丞给自己特训了小半月,可以说是比起以往,大有长进。
“你选这匹吧,我想选那匹。”
温温软软的语调,如同娇柔脆弱的花蕾,可郭高月顺着视线看去,却惊的瞳孔瞪大了一下。
她以为锦瑟也会选一批温顺的小马,可她看见的却是一头桀骜不驯,甚至还给了她犀利凶狠一眼的烈马。
瞅着那黑棕色的大马仿佛轻蔑不屑地撇开头去,郭高月顿时被挑衅的怒气上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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