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非迟也给灰原哀递了一瓶矿泉水,顺便问道,“今晚感觉累吗?”
“谢谢非迟哥,”灰原哀接了水,想了想,“也不算太累。”
不算太累,就是——累,但还在她承受范围之内。
以前她和阿笠博士、孩子们去参加晚宴,他们只是吃吃逛逛,和熟人打个招呼,站在一起聊聊天,就算在日本和非迟哥去了一两次晚宴,也远没有今天这种场面。
只说她跟人打招呼的次数,都远远超过她过去一年里跟人打招呼的次数了,更别说还有一些人以逗小女孩的心态,笑眯眯问她‘几岁了’、‘喜欢吃什么’或者其他的问题。
今晚池家虽然不是宴会发起人,却当得上宴会主角,被关注得很多,她也没法冷着脸,后期装作一副犯困的模样,好歹也摸了一段时间的鱼。
其实看到真之介先生和非迟哥就没闲下来过,不时跟人说话,就是举酒杯回应别人的祝愿,光酒都喝了不少,她想想自己好歹只是吃吃喝喝、打个招呼回答一两个简单问题、听听贵妇人们的攀谈和八卦,就觉得自己的处境简直不要太好。
池真之介拧开瓶盖喝了水,看向池非迟,“你呢?还能适应吗?”
“目前还好,”池非迟也拿了一瓶矿泉水,“近期内是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了,不过总要慢慢适应,”池真之介又问道,“今晚我跟你说的那些,你记下了吗?”
池非迟喝了水润喉,点了点头,“没问题,都记下了。”
“记下了就好,我当初可没像你现在这样应付这么多人,”池真之介难得感慨,“真池集团的业务刚发展到英国的时候,我接触的人可没那么多,英国总有一些观念守旧的人,虽然他们也愿意搭理你,但永远会把你排在次一位去考虑,偏偏那些人掌握着不少财富和权势,直到认识了你母亲,接触的人才一下子多了不少……”
池加奈失笑,“你搭了我的顺风车哦。”
池真之介坦然承认了,“确实如此。”
池非迟用矿泉水瓶盖,给非赤倒了一点水,动手松着袖扣,“非赤,出来喝水。”
“要帮忙吗?”池加奈问道。
“不用,它好像不打算从袖子里爬出来。”
池非迟感觉非赤从自己手臂往脖子处爬,停了动作,伸手松开了领结,又解开了衬衫的两个扣子。
非赤爬出领口,“呼……早知道我就跟非墨出去玩了……”
“礼服总会有些麻烦。”池非迟回应着非赤,把领结收进了口袋里。
池加奈笑叹道,“我没想到你今晚也把非赤带在了身上,它肯定闷坏了,还好它不需要每天都吃饭。”
灰原哀打量着池非迟衬衫袖子上的黑色袖扣,眼里闪过狐疑。
今天的事太多了,听非迟哥说菲尔德家那些年的往事,她担心非迟哥以后会不会遗传病爆发,一直心不在焉,之后宴会上,又需要应付各种各样的人,直到刚才非迟哥动手准备取下袖扣,她才注意到非迟哥的袖扣……
和博士做的袖扣型窃听器一样。
会是巧合吗?
她记得菲尔德家传下来的袖扣里,也有一对这样的,之前教母带了一堆袖扣去日本,帮非迟哥选袖扣的时候,她曾经看到过。
菲尔德家那对袖扣,是用黑钻石切割打磨成平滑的镜面,再镶嵌在银色金属主体中,风格简约又显得时髦,大概传到下一代也不会过时,很适合家里年轻男性使用,而博士做的袖扣窃听器,外形看起来差不多,不过内里都是电子零件。
她把那对袖扣窃听器丢在了简围裙里,如果简误以为是整理衣服和饰品时、让袖扣掉到了围裙大口袋里,搞不好真的会把袖扣送到非迟哥那里。
仔细回想,白天简帮她穿完礼服裙之后,教母去房间里找她,简随即出了房间,再之后,她跟着教母下楼,非迟哥、真之介先生和简那些女佣都已经在一楼了,简有时间、也有机会接触非迟哥,她那个时候没有用备用眼镜窃听过,所以根本没法确定简有没有发现袖扣窃听器、有没有把袖扣窃听器送非迟哥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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