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这个富商形象,很可能只是一个投影。
因为其虽然没法被攻击到,但也没有袭击他人的举动,就连移动都不曾移动半分,只是在原地讲着无谓的话,使人烦躁。
而真正的勒死鬼本体,说不定就躲藏在这间石室的某处,或者暗中观察着,或者放心沉睡着。
但一定是在这间石室里,不可能在别的地方,这里才是最关键的所在,是这栋小楼一切的起因。
在经过一番思考之后,柳辰愉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他直接忽略眼前正在嘲讽着他的富商,观察起了别处。
石室内基本空空如也,如果说有什么看上去能够凭依的东西,无非就是角落那只旧瓶子,但是并攻击不到,似乎和从瓶口冒出的富商一样都是类似投影般的存在。
喻欣嘉低着头抱着那张寻人启事,不知在想什么,矮小又满是伤痕的身影看上去很是可怜。
“难道是附身在喻欣嘉的身上这样吗?这样说的话,鬼魂到底能不能附身在别的鬼魂身上?跟套娃一样?还是说,一开始就没有喻欣嘉的鬼魂,这个所谓的喻欣嘉就是富商本体,而他一直装作这个孩子的形象欺骗我,嗯...之前哭成那样倒不像是假的,不过这也可以装出来,毕竟如果让我做的话,也是可以装出来的...”
因为实在没有找到其他相符的物件,柳辰愉不得不怀疑起喻欣嘉来。
如果他的确是勒死鬼装出来的孩子形象的话,自己就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直接动手的吧?
柳辰愉如此想道。
[那么,要用手中这个血锥直接攻击喻欣嘉看看吗?]
脑海中忽然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柳辰愉嘴角勾起,举起右手,往喻欣嘉的方向缓步走着。
[是的,直接动手吧,自己的想法没有错。]
血锥在他的手中,每条扭曲的血色纹路上都闪着令人发寒的光芒。
[只要将血锥刺入他的脑袋,他就会彻底消失,这样的话,所有的事情就都结束啦。]
柳辰愉的呼吸变得略微急促起来,他站在喻欣嘉的身前,将血锥高高举起,而喻欣嘉也并没有做什么,就只是低着头呆呆站着。
[动手吧,动手吧,有什么好迟疑的呢?反正你其实一直都很无所谓吧?心里只想着将事情解决就好,不是吗?]
“不是的...我...”
柳辰愉闭着眼,将牙关咬紧,从紧闭着的齿间将话轻轻吐出。
[没有不是,没什么,没人会怪你,没人会怨你,这样做就是最直接最快速的方法,因为这就是正确的。]
“才不是...正确的吧?”
[那你想要怎么做呢?总以怜悯的目光看待他人,看似善良实则傲慢至极的你,难道真的自以为救世主吗?]
“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所以才说你傲慢至极啊,将这种性格深深地刻在自己身体里,以至于下意识就会这么做的,不正是自我感觉良好的你自己吗?]
“...”
握住血锥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你自以为能够帮助已经逝去的存在,总将自己摆在施舍的那一方,还装作一副正义的样子,不觉得自己很恶心吗?]
“...”
血锥正对着喻欣嘉的头顶。
[其实你什么都没有帮到吧?毕竟他们一开始就已经死去了嘛,不管你做了什么,到头来总归只是一场空吧?所以你只是伪善罢了。]
“...”
血锥的高度略微降低了些。
[他们并不糟糕,糟糕的是这个世界,而最糟糕的,其实是你自己吧?]
“...”
[找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掩饰自己的行为,就因为那些杀人狂拥有特殊的力量所以只好你自己来制裁?说什么傻话,你不过也就只是个掩饰的极好,懂得毁尸灭迹的杀人犯罢了。]
“...”
[干脆直接一些好了,不要再掩饰自己了,想做什么就直接做什么,反正你已经很强了不是吗?做什么事都犹犹豫豫磨磨蹭蹭的,左思考这个右顾虑那个,我都替你感到悲哀。]
“...”
血锥又往下低了几分。
[反正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无论是这个世界,还是你。]
“...”
[放弃吧,放弃吧,痛痛快快地,往头顶上轻松一刺就好了,反正这个孩子也没有抵抗不是吗?他肯定是做好准备和那个家伙同归于尽了。]
“不...”
[...什么?]
“我不会朝他动手的。”
柳辰愉握着血锥的手缓缓垂落,默默在脑海里说道。
[所以,你已经不想干掉那个勒死鬼的本体了是吗?这个事件也不打算继续完成了是吗?觉得自己也就这点水平了是吗?到头来也就这样啊,还真够好笑的呢。]
“不,我既不会朝喻欣嘉动手,也会将勒死鬼的本体干掉,让这个事件好好结束。”
柳辰愉睁开眼睛,眼神变得愈发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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