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又出现了那道白色的线。
那到底是什么?
柳辰愉并不清楚,但在这些天的入睡之后,他总是能够梦见一条白色的长线,尽管每次形态都不一样。
他望着不远处细长的白色虹光,没有多想便像以前一样伸出手将其紧紧握住。
随着虹光消散,周围的景象也变得与之前不同。
“这次是蜘蛛丝?”
他所握住的白线,原来是一根有些粗的蜘蛛丝,这根蜘蛛丝从遥远的天边垂落而下,抬头望去根本看不到其究竟从何而来,那尽头只是散发着光芒,令人生出无限向往。
柳辰愉身子突然变得沉重起来,他往下一瞥,发现自己正身处在半空之中,全靠握着蜘蛛丝的那只手支撑着。
他一边将垂着的另一只手也紧紧握住蜘蛛丝,一边吃力地往上爬去。
刚刚瞥的一眼,不仅让他发现自身处在半空,还让他看到了下方极其恶心可怖的场景,令他下定决心不愿放开丝线掉落下去。
下方所呈现的,是地狱最深处的血池地狱,在腥臭粘腻的腐血之中,有诸多尸鬼一起,于此间沉浮。
这里似乎没有时间的概念,不知爬了多久,即使没有感觉劳累,但苏然还是停下来稍事歇息,因为他有些不安,大概是他感觉到蜘蛛丝有些变得摇摇欲坠了起来。
“咋回事?”
在柳辰愉的心中充斥着这一疑问,而或许是爬的很高的缘故,他下意识地又往下面瞟了一眼。
只见蛛丝的下方有无数尸鬼跟在自己的后面也爬了上来,它们顺着丝线排成了一列,就像蚂蚁的队伍一般,它们长着獠牙,流着腐臭的口水,空洞又苍白的双眼一动不动,好似什么也没想,只是一门心思抓着绳子一点一点向上蠕动。
不知道是不是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到,柳辰愉的心脏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他眼睛死死地盯着下面那可怖又滑稽的情形,肉体全身僵硬呆若木鸡般停留在丝线之上,内心却毫无征兆般生出了无边的愤怒。
他突然对着下方破口大骂起来:“喂!你们这些王八蛋!这是我的,谁允许你们上来的?!都给我滚下去!给我滚啊!!”
骂完的那一瞬间,柳辰愉却又突然清醒了过来,他并不明白自己在刚才为何如此生气,但既然骂都骂了,被骂的对方好像也没啥不爽,他也就懒得理会这点疑惑了。
只是话音刚落,至今为止完好无损的蛛丝,突然从柳辰愉抓住的位置“啪!”的一声断裂开来。毫无悬念,那一瞬间,柳辰愉如同一个蹦极中安全线突然断裂的无助孩子一样,只能骨碌碌地向着黑暗的深处风速般地跌落了下去,血池中伸出了无数只形状各异的发黑的手,仿佛正迎接他的到来。
柳辰愉再也没有往下看去,内心也没有生出惊恐,他只是淡淡地望着眼前远处不在摇晃,重新又变得垂直的丝线,那丝线的周围,如水波摇曳一般发出了白光。
......
在一阵闪耀之后,血池地狱消失了,狰狞的尸鬼消失了,无数黑手消失了,四周沉寂了下来,唯一不变的,是柳辰愉眼前的那根始终垂直的白线。
“这次要多久遍才能结束...”他扶额思考,每次接触这条白线,总会产生不同的景象,这些天所做的清醒梦里,他已不知经历了多少遍。
或许又是什么鬼东西吧,但他却不得不碰。
因为若是不接触白线的话,那白线就始终都会待在他的梦中场景里,于是他没有多加思考,便抬脚一踢,踩到白线上。
反正都要碰,带着气踩它一脚也没事,他之前有一次没能绷住的时候,就曾经这么试过,所以知道这是安全的。
正当他抬脚狠狠一踩后,白光顿时往周围散去,柳辰愉闭上了双眼防止被光闪到。
当他重新睁开了眼睛后,发现自己全身穿着紧绷得难受的衣服,手上抓着三颗小木球,双脚一前一后踩在一根钢线之上,钢线不断从两端延伸,伴随着星空直达漆黑的天空之间,依旧看不到尽头。
下方传来了人群的喧闹声,柳辰愉小心平衡着身体,往下看去。
此时他正身处一座巨大的白色露天帐篷之中的数十米高空左右,正下方是一处圆形舞台,舞台之上有一只狮子跳着火圈,尽管它看上去不太情愿,旁边有耍碟子的人,他们把东西抛向空中再用手抓住,接着矮小的侏儒们跳上舞台,他们开始跳跃、翻跟头,双手把伙伴抛向空中,抱住双脚,把身体蜷成轮子状向前滚,还有一个脸很浮夸的家伙,他穿着蓝裤子和红褐色夹克,戴着绿色帽子,白色的脸上还顶着一个圆滚滚的大红鼻子,他夸张地笑着,做出一个个滑稽又别扭的动作,甩着一把又一把的小刀。
帐篷的四周亮着几十盏大灯,照得场里像白天一样,仿佛万物复苏一般,一切都那么的绚烂,像过节一样,舞台周围坐落着很多排座位,上面坐满了人,有男的也有女的,他们穿着考究,居高而下仰视着舞台中间的表演,傲慢地拍着手,并纷纷传出夸张的笑声,叽里呱啦说着柳辰愉听不懂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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