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到这么大,白焕从没碰过他一根手指头。
“这天下,是白氏的天下,我是白氏的太子。”白焕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道,“我跟你,才是自家人。陈氏选我又如何,不选我又如何,你以为这江山社稷是陈氏说了算,陈氏只手遮天吗!”
“既然你不满意我为你选的伴读,那讲武堂你也不必去了,就留在东宫禁足,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出去。”
白焕拂袖而去,不顾三皇子的鬼哭狼嚎。
——
秋叶山居。
小厨房熬了一锅香浓的骨头汤,摆在桌子正中。楚识夏咬着筷子头,焦虑地看着玉珠一边掉眼泪,一边用勺子搅弄着骨头汤,吹凉了递到她嘴边。
楚识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七岁以后就没这么娇气过了。
“玉珠姐姐,我的手只是扭伤了,不是断了。”楚识夏小心地说,“不用喂我。”
玉珠深吸一口气,眼泪噼里啪啦地砸进汤碗里,“玉珠没用,让大小姐受苦了。”
就算是家里最粗糙的楚明修,也没叫楚识夏吃过这种苦。不过就是一场演武,还能把手腕扭伤,又是正骨又是贴膏药,月余不得操劳,把玉珠心疼得不行。
“真的没事,养两天就好了。”楚识夏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道,“要不然我出去给你舞个剑?”
楚识夏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只是玉珠哭得她心烦意乱,又不知道怎么哄。楚识夏想,玉珠要是知道她前世在拥雪关受的伤、流的血,怕是眼睛都要哭瞎。
玉珠摇着头,重新给她盛了一碗汤,下定决心要写信回云中跟楚明彦告状——楚明修这个缺心眼的,居然把背着人把霸王枪教给楚识夏了!
楚识夏无知无觉,心满意足地喝了一大口骨头汤。
程垣急匆匆地从外面走进来,肩头上一层细雪慢慢融化。楚识夏盯着他肩头消失的雪花一阵愣神,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今年第一场雪落下来了。
已经入冬了。
江南下雪了吗?
那个人在外面,有没有新的冬衣穿呢?
“大小姐?”程垣狐疑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
楚识夏回过神来,看着他腋下的卷宗,“那是什么?”
“是大小姐要提拔的那个孙盐的户籍,我调出来看了一下。”程垣道。
“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程垣道,“孙盐是个苦出身,他家是军户,但是因为穷,没钱贿赂上司,所以一直没能出头。他跟着他爹学了一手好刀法,在军营里是个孤僻被排挤的性子。”
楚识夏咂摸过味儿来了,“这人听着不像是能参加演武的。”
一个连晋升都遥不可及的小军官,只可能是收了谁家的钱,保证在演武上输掉,才能挤进演武名单。但孙盐若是前脚收了人家的钱,后脚就帮着楚识夏砸了陈家的馆子,少不了要被秋后算账。
“这小子穷疯了,收了好几家的钱。”程垣摇头道,“如今的局面,明日演武榜单公布若是没有他的名字,陛下没把这个人放在心上,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他在京畿卫是什么职位?”楚识夏问。
京畿卫包揽帝都守卫,上至京畿卫统领,下至守城门的,都可以称自己是京畿卫。
“是个守门的小卒。”程垣说,“大小姐,还要把他的军籍从京畿卫调走吗?”
一个守门的小卒,偏偏有一身好武艺,答应了弄虚作假才能参加演武,还要看着那些花拳绣腿的少爷们轻易摘得他遥不可及的军衔、军职,想必很痛苦。
这样郁郁不得志的人会抓住一切往上爬的机会,敢豁出命去在校场上和楚识夏讨价还价也不稀奇了。
“先不急,明日陛下会把他调进羽林卫的。”楚识夏慢条斯理道,“好勇斗狠,有几分血气,又和世家没有牵扯,只怕他以后会比我们的小侯爷还得陛下信赖。”
玉珠听不得楚识夏在吃饭的时候还盘算这些有的没的,剥了满满一盏虾肉堵住她的嘴,又给楚识夏添了一碗汤。楚识夏喝汤喝得直打嗝,磨磨蹭蹭地和程垣说话,就是不动那碗汤。
来了帝都,连饭都不好好吃了。玉珠在心里埋怨。 「小剧场
墨雪:打算盘、打人、坑二哥
玉珠:又不好好吃饭(幽怨.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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