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理由什么根本不重要,你只是想干掉我,没错吧?”
“很不巧,我们也完全没有输掉这场战争的打算。”
“牺牲掉这些低等生物也好,奴役智慧的同族也罢,只要战争胜利了,一切都是值得的!”
白猫双手拄着弯头拐杖,小脸肃穆。
“是的,无论过程为何,只要最后胜利了,一切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全新华彩辉煌篇章将由下一代的年轻生命书写。”
“人类啊,你并没有资格来质问我。”
“如果最后世界陷入到濒临毁灭的绝境,星空中的古老生物竞相驰骋于古托斯瑞亚大陆肥美的土地上,带来战争,瘟疫,灾难……也不能全部归罪于我们。”
“你们召唤了同等的存在,让邪恶的双眼寻找到这片乐土,你们,与我等同罪!”
“无论将来的历史如何书写,现在,文明的主舵都被我握在手中,只有我才有决定权,只有我才有可能成为真正的英雄!”
“圣人那未能实现的野望,我将之捡拾起来。”
“尔等人类投靠了错误的神明,选择了错误的道路,前方留给你们的,也只剩下残酷的毁灭一途了。”
亚瑟定定地看着五季白猫,嘴唇微微抿起。
“……很像。”
献祭的对象?
我当然知道!
君临食王世界的追杀者,群星间的恐怖黑暗,朗格·纳罗克!
问题的症结不在这里。
——很像
什么东西很像?
这只名为五季的生物,微妙的和秦平极为相似!
两者的身上存在着共性。
正是这种共性让亚瑟感到怪异的熟悉。
当他们试图视线某个目标时,总会以种种手段搞死自己的同族,做成无上美食,最后送给那些天上那些莫名其妙的可怖存在。
逻辑上说得通,但光是看他们的行为,亚瑟打从心底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
似乎,无论类似的人在成长的道路上做出何等抉择,最后都会走入到不得不献祭同胞的境地中。
他们口中喊着正义的口号,心中坚持着正确的道路,做着叛徒才会做的事。
美好的宏愿在现实中具显化出了无法形容的丑恶形态,其本人却还在感动于这份无意义的牺牲,坚持执行错误。
人类的过去有着不可告人的罪恶?
低等生物根本算不上智慧生物的同类?
那种细枝末节事情根本无关紧要。
任何的理由都无法抹消他们身上存在的扭曲。
重要的是,两者身上存在的倾向。
可怕的倾向。
这种“为了使某种高位概念茁壮成长,我才诞生于世,存在于世”的倾向。
光是想想,亚瑟心中的恐惧震撼便越加膨胀肥大,无法消除。
认知越是先进,人就会越发感受到先前自己的渺小,从而产生强烈的幻灭感,拒绝接受现实。
亚瑟已经度过了自我怀疑的阶段,他在朗格巨眼降临的时刻升华了自身认知,获得了更广阔视野……即便如此,也无法完全避免凡物习惯性的恐惧震骇。
信仰神祗,终将成为原初之光的一部分。
那么,谁来成为匍匐深渊呢?
不知道。
辉耀无尽星空的高位概念们,似乎具备着某种超越时空限制的强大引力,它们无差别地吸引着一切存在于多元宇宙中的智慧个体,受到信徒无条件的膜拜与追随。
也许,个体自身从诞生起,就具备着这样那样的特性。一旦契机成熟,它们就自动成为了某一概念的附庸。
意识,情感,意志,思念。
表象纷繁,本质却往往能归结到固定的数个源头。
究竟是生者的存在创造了概念,还是概念引导了生者的诞生?
不知道。
但我总有一天会知道。
“五季是吧,你做下如此行径,就不怕其他几位王食针对你?还是说,你的献祭得到了它们的认可?”
“认可?不不不,我不需要得到谁的认可。”
白猫五季重新打量了亚瑟一番,似乎第一次认识这个人类。
“原来如此,人类食王那个,你虽然力量强横,但并不知道夺心魔和盘中妖的底细,所以才会问出这样愚蠢的问题。”
“王食的认可?它们可管不着我,认不认可都没有用!”
“你觉得,有什么力量可以让无智的野兽大规模地前往各个祭坛送死?难道是我心平气和地去劝说,请它们过来的?”
“这……”
“王食强大,却也无法做到这件事情。”
“没有谁会愿意去死。”
“野兽也好,人类也罢,大家都是贪生怕死之辈,这是不可违逆的生物本能,能够违逆它的种族早就灭绝了……”
“那是谁?朗格?还是说你用了什么手段……”
“想知道吗?”
五季歪了歪脑袋,头顶上的礼帽微微偏斜,露出半边毛茸茸耳朵。
“人类食王,如果你以自己的尊严和生命起誓,不破坏献祭,不伤害和我相关的一切,我就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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