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劝系统。
关键在于听劝。
因为辞职的缘故,这几天陈金听到了无数建议,但却没有一条被系统收录。
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难道建议必须得满足某种特定条件,才能被系统收录?”
陈金长叹一声,不多时疲惫涌上心头,就这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
刚爬起来,走出房间,便听到老妈的声音:“睡醒了?”
“饭菜在桌上,你自己个先吃。”
陈金看了眼桌上的碗筷,又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没想到已经是晚上七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么晚了,老汉儿还没回来?”
罗芸轻叹一声:“是呀,这几天都回来的不早。”
听到此话,陈金忽然想起晌午坐骡车回家时,二爷脸上的愁容,于是便问道:“莫不是茶园出了啥事?”
“唉,也算不得啥事,每年这个时候都忙。”罗芸眼神微闪,赶紧转移话题:“你先趁热吃嘛,莫等你老汉儿了,他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陈金心中一沉,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只是面上如常道:“妈,你也陪我一起吃嘛。”
罗芸摆摆手:“你刚回来,我再去给你添个小菜。”
说着就要往厨房里钻,却是陈金眼疾手快,赶忙将她拉住,不由分说,直接按在了座位上:“你莫要再麻烦了,搞的我像外人一样。”
罗芸也只好笑着接过碗筷。
刚往嘴里塞了几口白饭,便听陈金开口道:“妈,你猜我今儿是咋个上山滴?”
罗芸摇摇头:“咋个?扎翅膀飞上来的噻?”
陈金哈哈一笑:“我一下汽车就碰见二爷,搭他的骡车来的。”
“那倒是巧得很。”罗芸应了一声。
陈金又道:“二爷说今年茶叶长得比去年还旺。”
罗芸闻言点点头:“那确实,咱们青坪村山好水也好,茶叶长滴又肥又壮。”
“那今年的茶叶好不好销?”
此话一出,罗芸脸上一僵,旋即有些不自在的夹起一块香辣小炒肉,送到儿子碗里:“好长时间不回家,你又瘦了许多,吃点炒肉嘛。”
见她转移话题,陈金便已经猜个八九不离十:想来是茶叶的销路出了问题。
青坪村种的茶是青城雪芽。
青城雪芽外形芽叶壮丽,形直微曲,白毫显露,香高持久,滋味鲜浓,汤绿清澈,耐冲泡,叶底鲜嫩匀整,内含有效化学物质十分丰富,可谓茶中之珍品。
陆羽在《茶经》中记载:“茶生蜀山青城丈人峰,为茶中上品,其横源、雀舌、鸟嘴、麦颗,盖取其嫩芽所造。”
青坪村的茶虽然比不上青城山上百年的老茶树,但搁以前也是贡茶级别的。
在陈金的记忆里,青坪村的茶从来都是供不应求的。
尤其是每年开年这个时候,到处都是外地茶商,如过江之鲫纷至沓来。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年外地茶商忽然不来了。就连村子也变得冷冷清清。
当然除了外地茶商外,还有本地茶商,不过他们在当地经营多年,故意把价格压得极低。
茶农辛苦一年,就指望明前茶赚些利润,自然不愿意便宜了他们。
外地茶商不来,本地茶商压价,但清明就这几天,一旦错过了,采下来的明前茶就只能当雨前茶来卖,价格自然也一落千丈。
事情一耽搁,最后茶农们还是得向本地茶商低头。
陈向阳这个时候还没有回家,大抵是那几个本地茶商又在压价了。
他们就是吃准了茶农路子窄。
一顿饭下来,陈金只顾着胡思乱想,连吃的是啥都没印象。
刚放下碗筷,外面忽然传来响动,老汉陈向阳风尘仆仆的进了屋。
罗芸赶忙递上一杯水,陈向阳也不废话,接过来就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老汉儿,谈得咋样?”陈金问道。
陈向阳闻言一愣:“你都晓得了?”
陈金点点头。
陈向阳长叹一声,旋即咬牙切齿道:“狗日的茶商,老子好话歹话,说得嗓子直冒烟,价格不仅没涨,反倒比去年还低了两成,真是一点油水也不肯给咱们留。”
说到这,他忽然转到陈金身上:“种茶,死路一条。”
“也不晓得瓜娃子你是啷个想滴,好好的工作不干,要回来吃这个苦头。”
陈金只是尴尬一笑,心中暗道:老汉儿,咱爷俩差不球多,都是杀猪盘。
旋即问道:“那些外地茶商呢?以前他们不是每年都来蛮?”
陈向阳摇摇头:“也不晓得是个啥情况,给他们打电话,一个个都没得时间,就像商量好的一样。”
陈金闻言,不禁心中冷笑,多半是那些本地茶商从中作梗,与外地茶商达成了某种合作。
“老汉儿,除了这些茶商,就没有其他道道?”
陈向阳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容易,茶叶市场早就已经饱和,咱们青坪村又在山沟沟里,哪个会愿意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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