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孙思邈没有邀请赵云泽进屋,他也不好贸然闯入,只好与刘善宝一起在院子里等着。
过了一会儿,孙思邈一手拿着一个纸包,一手背在身后走了出来。
“伸手!”走到赵云泽面前,孙思邈直接说道。
赵云泽以为孙思邈要给他什么东西,便摊开了一只手掌。
可谁知,孙思邈背在身后的那只手忽然亮出,赵云泽只见寒光一闪,自己的手掌上就多了一道长长的血口子。
孙思邈动作很快,赵云泽几乎都没感到疼痛,就看到有红『色』『液』体从手掌上冒了出来。
“道长,您这是……”赵云泽有些懵了。
孙思邈也不答话,拿纸包的那只手直接把纸包中的『药』粉倒到了赵云泽的伤口上。
“道长,就算您拿我试『药』,也先打声招呼嘛。”赵云泽满头黑线,“幸亏你我是熟人,我也知道道长不会害我,要是换成别人给我来这么一下,我该发飙了。”
“你还发飙?当老道真的只懂行医救人吗?”孙思邈眼睛瞅着赵云泽的伤口,嘴里却很不服气,“贫道游走四方行医,如今世道又不太平,要是没有几招绝技傍身,我早就化作冢中枯骨了。不是贫道小瞧你赵校尉,论单打独斗,你未必是我的对手。”
我靠,这个干巴老头,竟然还是武术高手!赵云泽大为惊诧。
孙思邈盯着赵云泽的伤口看了一会儿,忽然走到刘善宝跟前,重重对着刘善宝一揖:“多谢足下指点之情!”
刘善宝慌了,连忙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孙道长在泾阳城行医济世,您的善名,在我们泾阳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只是随口一说,哪敢受您大礼?”
赵云泽见到孙思邈如此,心知定是『药』方中多出的石灰起了作用,他也连忙望向自己的伤口。
只见那伤口的血流此时已经止住,那层白『色』粉末覆盖在伤口上,竟一点渗红之『色』也见不到。奇了!
“这就成了?”赵云泽有些难以置信的自言自语。
孙思邈道:“没错,此『药』方成矣!贫道早应该想到加入石灰的,只是你给我的方子中并未记有石灰,也是贫道太拘泥于你那张方子了,竟一直没加任何别的『药』材试之。”
说完,孙思邈又用鄙视的眼光看向赵云泽:“定是你这小子没记全处方,误了贫道!”
赵云泽有口难辩:我明明是照着『药』瓶上的成分写的方子好不,要怪,只能怪生产此『药』的厂家,用一个“等”字,就替代了最关键的石灰。不过制造此『药』的那些人,还要等一千好几百年才生出来,您老人家怕是等不到当面去骂他们了。
“我这一刀挨的值呀!”赵云泽亮摆着他那只挨刀的手说道。
孙思邈走到赵云泽面前,忽然一把撸起自己的袖子,对赵云泽说道:“你小子知足吧,才挨了一刀就试出了『药』方,你看看贫道……”
赵云泽一看,只见孙思邈的左手手臂上,全是一道道的伤疤。赵云泽当即鼻子一酸,对孙思邈的这种科学探讨精神敬佩不已。
“道长以身试『药』,令人感佩至深,请受赵某一拜!”赵云泽很是郑重的朝着孙思邈一揖。
孙思邈放下衣袖,摆了摆手道:“贫道制『药』,可不是为了你小子,而是为了我大唐的万千战场厮杀的军士。”
说完,孙思邈犹豫了一下,又说道:“你把这方子献给陛下时,代贫道请求陛下,待天下安定,还希望陛下能将此方公告更多的医者知晓,以惠泽万民。”
赵云泽一诧:“道长不亲自进长安向陛下献『药』方吗?”
孙思邈微一摇头,道:“我若进长安献方,陛下定要授我官职。贫道闲散惯了,实在不愿做官。再说,这『药』方本就是你师门之物,还是由你亲自献给陛下吧。”
“道长可是担心太上皇又向你讨教长生之术?”赵云泽说道,“若是如此,道长大可放心,太上皇那儿,现在有一名罗仙人,在为他炼丹。想来定不会再为难道长了。”
“罗仙人?可是道号‘逍遥子’的罗蕴和?”孙思邈连忙问赵云泽。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听陛下说,有位罗仙人在给太上皇炼丹。”
孙思邈点点头,道:“不管太上皇和陛下如何待我,贫道是不会去长安的。贫道在泾阳已逗留多日,也该去别的地方走走了。”
见孙思邈执意如此,赵云泽也不再劝。“不知道长对炼丹一事如何看?”赵云泽问孙思邈道。
孙思邈皱了皱眉头,随即摇头苦笑,说道:“我道教从诞生以来,多有『迷』于炼丹求长生之术的同教弟子,可是,这长生之术本就是人们虚无缥缈的念想,靠服食丹『药』,如何能得长生?”
“如此说来,道长是不会去求长生之术的了。”赵云泽对孙思邈的话大感认同。
孙思邈笑了笑,说道:“若真有长生之术,贫道自然也有贪念。可生老病死,本就是人生常态。我道教祖师爷老子曾说过,世间万物皆为对立,有生便有死。可笑那些一心炼丹求长生的道教弟子,却忘却了祖师爷的教诲,。唉,可哀,可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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