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山谷已然沉睡。天空的月亮,似乎也现出了倦容,有些黯淡了。星星,也疲倦的眨起了眼睛。除了几声虫鸣,整个山谷一片寂静。
忽而,一声铿锵有力的歌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军歌嘹亮步伐整齐……”
这一句歌声刚落,紧跟着,足有上百人的歌唱声同时响起:“军歌嘹亮步伐整齐。”
“大唐军队有铁的纪律。”又是一个人的唱音。
“大唐军队有铁的纪律。”上百人的歌声再次紧跟而响。
武库别署内,已经睡下的人们,都被这深夜中突然而来的歌声吵醒了。
不少人穿上衣服,走出了房间,望向歌声传来的方向。那里,正是尉迟宝林所部的营地。
“外围翊卫是不是疯了?大晚上的不睡觉唱歌!”说话的,乃武库别署的采购管事杜构。
“杜兄,他们这哪里是在唱歌,分明就是在教歌嘛!”杜构身边站的着,是武库别署的制造主事房遗直。
“尉迟宝林是不是有病,这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杜构气呼呼的表达着对尉迟宝林所部的不满。
房遗直道:“我们去跟署令大人说说吧,让他去干涉一下。”
就在这时,阎立本走了过来,说道:“二位不必动足了,我已经去赵大人房间看过了,大人不在。”
“那署令大人去哪儿了?”杜构诧异道。
阎立本微微一笑,道:“你们听这歌声,曲调节奏分明、极有力度,大异于时下我大唐的曲调。我琢磨着,这种曲调,除了赵大人,咱们和整个武库别署再无人能作出了。”
房遗直狐疑道:“阎大人的意思是说,是赵署令在教外围翊卫唱歌?”
“然也!”阎立本点头道。
杜构挠了挠头,道:“赵大人这是在搞什么啊,教歌什么时候不行,偏偏要选在深夜!”
阎立本一笑,道:“署令大人行事,向来出人意表。他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
说完,阎立本就对那些在院子里翘首张望窃窃私语的武库别署属员喊道:“大家都不要紧张,是外围的翊卫夜间『操』练。大家都回屋睡觉吧。”
那些属员听了阎立本的话,便都纷纷进屋了。杜构和房遗直也向阎立本道辞后,各自回了房间。
教唱歌曲的声音仍在继续。
阎立本站在院子中,饶有兴趣的听了一阵后,自言自语道:“这种曲调的歌曲,倒是适合军中之人的口味。昂扬、激奋,让人听之热血沸腾啊!”
感叹一番后,阎立本也回房睡觉了。至于睡不睡得着,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那夜的歌声,足足响了大半个时辰才停止。武库别署之人,很多人都被歌声所扰,他们都不停的咒骂尉迟宝林以及尉迟宝林的部队。据说,那天晚上尉迟宝林所部的很多人都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而这一出戏的始作俑者赵云泽,却一个喷嚏都没打。
第二日一早,武库别署的人就都忙碌了起来。清洁卫生、布置场地,准备着迎接李世民等人的到来。
武库别署的『操』场上,已经搭起了一个台子。台子后方挂有幔布;台子上面,则摆放着香案;香案后的幔布上,挂有两幅画像,一为衙神萧何,一为火神祝融。
平常衙门开衙,只祭祀萧何一人;武库别署因为是制造火器的衙门,赵云泽便把火神祝融也搬了出来一块儿祭祀。
武库别署的人忙碌近一个时辰,才做妥了开衙的诸般准备事项。
之后,各就各位。除了负责迎宾的、服务的、警卫的人员之外,别署其余属员,全都在『操』场上列队,等候着李世民的到来。
尉迟宝林所部,也有一百人进入了武库别署,列队于『操』场之上。他们分成了两队,于『操』场两边站立,跟武库别署的队伍组成了一个“u”字形。“u”字的开口,正对那个台子。
赵云泽带着武库别署的高、中层官员,来到武库别署一里之外的那座牌坊底下,等候着李世民等人的到来。
将近巳时,李世民等人终于出现在了赵云泽他们的视野中。
今日来此的,除了李世民,还有高士廉、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于志宁、温彦博、李靖、程咬金、尉迟恭、秦琼等一干大佬。这些陪同李世民一同前来武库别署的大臣,全都是李世民最亲信臣子。
众人进入武库别署后,先是到正堂内喝了会儿茶稍作休息。之后,便一起来到了武库别署的『操』场。
一见到李世民到来,『操』场上所有人都同时向李世民跪拜。李世民让众人平身后,发表了一番热情洋溢的讲话,勉励众人要用心做事。
之后,便是祭祀衙神的仪式。阎立本担任唱礼官,赵云泽以署令身份陪同李世民主祭。
祭祀一结束,『操』场上立即响起了九声响雷。那是赵云泽安排人燃放的竹筒火箭。那些火箭,都是武库别署在准备开衙的这段时间内赶制出来的。
因为是用于庆典,火箭的火『药』都是用厚厚的红纸包裹的,并无杀伤力。燃放时,又是对着天空,那些包裹火『药』的红纸被一下炸开,四散飘落,倒是颇添了喜庆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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