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
大殿之中还未站出来的文武,愣愣的看着这些出列的朝中重臣,那可都是夏王手中的嫡系。
“大胆!”
左侧文臣队列,兵部尚书秦俢闻快步走出,看着王朗、郑和、郭嘉等人,他脸上呈出怒容。
“尔等乃燕国肱骨,天子重臣,焉能行逼宫之事!”
朝中经董卓那次换过一次血,但仍有一小批念旧的老臣,秦俢闻到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就是用来安那些燕国老臣的心,毕竟达官贵人身后也代表着部分世家大族。
刚接手那会儿,苏辰必须要维稳,这样才能安心南征中原,只要这些老臣老实待着,就当他们在朝中养老。
“秦尚书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郑和平日里和气,那是因人而异,不代表他没有寻常宦官那种阴沉的杀气,他双手负到身后,微微侧脸,嘴角勾勒着冷笑,“咱家与众文武乃为天下百姓福祉而谋,秦尚书站出来阻止,是要与天下百姓为敌?”
站在后面的郭嘉和李白忍不住在袖子里竖起大拇指。
他俩平日与郑和的交集不算多,只有过几次接触,眼下仅仅这么一句,说明能做皇帝身边握权的宦官那么多年,真不是绣花枕头。
秦俢闻被这句话呛得老脸通红,半晌才憋出一句:“岂有此理,哪有这般攀扯!”
“呵呵!”
这时王朗笑出声,看到对方这般不认输的神态,顿时当年阵前的架势又回来了,他抬手打断准备说话的郑和。
“秦尚书,且问燕国开国之君北宫飞源起家何处?”
“这与汝等所行逼宫之事有何干系?!”秦俢闻多少听闻过这个叫王朗的御史大夫嘴皮子厉害,不敢随意接他的话。
“自然有关。”
王朗一抖宽袖眼中笑意褪去,抚须说道:“北宫飞源不过边将出身,因前朝赏罚不均,心坏怨气恰逢西戎入境,前朝首尾难顾便起兵造反,如此小人行径亦能开国之君,那我家夏王堂堂侯府出身,南征北战,扫清宇内,致四海靖平,加之北方大患西戎归附,此威德真天授也!”
“你胡口乱言……”
不等秦俢闻说话,王朗敛容正色,撩起袖口,走向对方:“老夫乱言?呵呵…….…燕国北宫飞源不过一介边将,趁人之危才有这几百年基业,然国君无道,燕荒宗时,凶年无榖、外内从乱,幸赖夏王使擎天之力,方才转危为安,让陛下幼龄得以据金殿号令九州。然而陛下年幼、天资有限,才能不显,非百姓之福!”
“住口!”秦俢闻气的脸红转白,抬起手颤颤巍巍的指着对面的王朗,“枉你出口华美之言,却句句诛心之语,汝修得文章、识得……”
“识得个甚!”王朗哪里惯着他,学着某个人趁势追击,袖口撩的更高:“自古有兴必有废,有盛必有衰,燕祚延绵数百载,气数当尽,秦尚书亦读书之人,满腹华章,却如皓首敝珍之贼,送义女嫁二夫,困守幼帝在位,看似忠良老臣,实则贪图忠臣肱骨之名,老夫从未见过汝这般,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王朗一甩宽袖慷慨激昂的落下最后一声。
秦俢闻听完这番话,尤其在‘义女嫁二夫’时,顿感觉胸腔憋闷,身子摇晃一下,手指颤抖的指着对面的王朗,口中结结巴巴的说出“你……伱……”
噗!
老人瞬间喷出一口鲜血,捂着胸口向后倒下。就近的几个文臣冲过来,一边掐人中,一边大叫侍卫将人抬下去,唤御医过来救治。
“陛下!”
王朗目送秦俢闻被侍卫抬下去,缓缓转过身,看向御阶之上的孤儿寡母。
“太后,陛下年幼实在难以身居庙堂,还恳请太后以天下苍生为念,将帝位禅于夏王!尽早退避,还能安享清福,岂不美哉。”
金殿内一道道人影都陷入沉默,又有一些文武走了出来,站在中间。
御阶上,珠帘在俏脸前摇晃,姜婉抿着红唇,看着站出来的一帮文武,眼角闪着泪光,她其实心里早有准备,也知道这天很快就会来。
但真正感受逼宫一般的请她儿子禅位,心里终究是难过的。
姜婉看了一眼侧旁坐在龙椅上踢着脚玩的儿子,艰难的点了点头,心里大抵也拿定了主意,与其赖在皇位上每日战战兢兢,还不如退下来。
毕竟肚子里还有那位夏王的孩子,不管是男还是女,夏王该不会心狠的杀她母子俩的。
“王御史以及诸文武说的没错,陛下年幼,不该据金殿,非百姓之福,那就……”
她深吸了口气,正要将后面的话说完,殿外陡然响起宦官的高喧。
“夏王回朝,百官迎接。”
忽然听到这声,姜婉望向殿门,心里不知为何,反而有种心头悬着的石头落下,让她感到踏实的感觉。
大殿之中,一众文武纷纷左右分开让出道,心里也是在嘀咕:“王驾不是才过隆阳郡吗?怎么回来的如此之快?”
就纷纷猜测时,一道道穿戴黑色铁甲的盾戟士卒犹如一条黑色大蟒从宫道那边蔓延而来,高举的长兵映着冬日泛起一片片寒光,一路抵达承云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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