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守元虽然心中偏向陆沉珠,但话说得公允公正,马太医令同意了。
“好,那就依王爷所言,等骆家人都康复了再说。”
“诸位太医也辛苦了,先去歇息吧。”
太医们被白守元的态度弄得受宠若惊,从前白守元可是“眼高于顶”的。
“是,多谢王爷。”
“多谢王爷。”
望着马太医令等人离开的背影,田太医令叹了口气,决定去给陆沉珠帮忙。
医馆中的氛围就这么被分成了三拨。
一边是严防死守的陆沉珠、柳予安等人;一边是等着骆义夫妇康复,然后就恢复自由的马太医令等人;还有一边就是着急等幽云城来信的白守元。
后来的几日,因为有陆沉珠开的新药,骆夫人的伤口逐渐开始好转,就连持续偏高的体温也逐渐降低,变成了地热,模糊呆滞的神情也慢慢好转。
马太医令等人见状,愈发笃定自己的猜测——这根本不是时疫,骆夫人发热不止,就是因为伤口不愈合。
后来骆义的症状,更是给他们打了一针强心剂,因为骆公子竟然出现了肝脾肿胀的症状!
陆沉珠给骆义看过后便急急带着田太医令一起走了,那背影落在马太医令等人眼中,似乎有点“落荒而逃”的味道。
马太医令按了按骆义的腹部,得意洋洋道:“破案了,骆夫人发热是因为伤口,骆公子发热是因为腹疾,根本不是什么时疫。”
“肯定不是时疫!”有太医附和道,语气甚是不满,“太医令您看,这么多天过去了,骆家其他人都健健康康,无一人病发,依下官看,就是那陆沉珠想出名想疯了,满口胡言,还请太医令您将结果告知王爷,也好平息民怒。”
“是啊,陆沉珠擅自囚困这么多老百姓,柳督公也由着他,做事不该,我们每日在医馆中都能听到外面百姓的喊声。”
“老百姓们怕是都急得不行,但哪怕真相放在了眼前,田太医令还支持陆沉珠的观点,还真让人不耻,这种人不配为太医令!”
“呵呵,田太医也不知道是不是收了人的好处,最终还请太医令大人为民请命!”
“请太医令大人为民请命!”
三言两语间,“田太医令”成了“田太医”,“马太医令”成了“太医令大人”,直把马太医令哄得心花怒放。
他努力了这么多年,一直想把这田老头撵下去,自己好“独占”太医院。
奈何这老头医术高超,为人又谨慎,根本抓不住什么错处。
而今被陆沉珠这么一搅,他终于能得偿所愿了。
马太医令一脸正义道:“放心,本大人这就去找王爷。”
马太医令找到白守元说明了情况,后者惊讶了。
“真的?只是肝脾肿胀?”
“是的。”马太医令义愤填膺道,“那陆沉珠不知道打得什么主意,如此普通的腹疾,愣是被她说成时疫,她怕是动机不良啊王爷。”
马太医令不是个蠢的,自然能看出白守元想帮陆沉珠。
男人嘛,都贱。
凤子龙孙也免不了俗。
陆沉珠和他解除婚约后,他怕是对她余情未了。
马太医令低语道:“王爷,这件事往小了说,是陆沉珠欺世盗名,往大了说,是陆沉珠想颠覆大盛皇权!这等女子,皇上是绝对不会原谅她的,王爷还请三思啊。”
他的话像一棍子,重重敲醒了白守元。
是啊,若这真不是时疫,父皇肯定不会放过陆沉珠。
但白守元还有些踌躇,因为他派去幽云城的探子竟然还未回来。
“王爷!”马太医令幽幽道,“王爷,而今医馆外百姓们怨声载道,若拖下去,只怕会对王爷您不利。”
白守元颔首:“本王知道了,还请马太医令将调查写成奏折,本王这就去面圣。”
马太医令心中一喜,还不忘死对头上眼药,“老臣领命,本来这个奏折应该由老臣和田太医令一起写的,但是田太医令他一定要支持陆沉珠这种恶人,您看……”
“那就如实写进去。”
“是!”
马太医令离开后,白守元决定去见见陆沉珠,告诉她她即将面临的命运。
若她害怕,若她求他,他或许会在父皇面前给她求求情。
白守元满心怜悯而来,却连陆沉珠的面都没碰上,无痕根本不准他进去。
吃了“闭门羹”的白守元当即冷下了一腔热血。
既然陆沉珠要寻死,就随她吧!
房间内。
陆沉珠和太医令正在翻看医案,修改药方。
这时疫会引起“肝脾肿胀”倒是陆沉珠上辈子所不知的,看来这个时疫比她想象中的更难,或许千人千面,她不能只“对症”这么简单,要“对源”。
不知不觉,两人写出了十几种不同的方子,但都不是特别满意。
两人废寝忘食过了几日,若非陆沉珠强迫田太医令去休息,田老头差点会直接被熬走。
是日,柳予安轻轻推开房门。
见陆沉珠坐在一堆古籍中央,嘴里念念有词,模样似乎有些狼狈,又似乎格外的清丽动人,看得柳予安心头一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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