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慈修士的话犹如平地惊雷,不仅炸得文武百官晕晕乎乎,更是将柳予安炸得血肉模糊。
她……
她说什么?
庆武帝不是庆武帝?!
一直竭力压制情绪的皇后也上前一步,“没错,哀家以性命起誓,此人不是皇上!他乃皇上的影卫!所以他使用鬼魅伎俩窃国后,根本不可能知道传国玉玺所在,这才自导自演玉玺失踪,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皇后!”庆武帝嗓音仿佛淬着血,“朕对你一片真心,你当真要为了裕亲王如此背叛朕?!”
庆武帝不愧是庆武帝,一句话就轻易颠倒了是非。
他把一切都归为了皇后的计谋,是皇后为了裕亲王撒下弥天大谎,背叛他这个帝王。
皇后气得浑身发抖。
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倒打一耙的人!
“你……你不要脸!”
“皇后。”庆武帝突然上前一步,语气中有着让人难以理解的诡异执着,就像一个疯子般,“只要你认错,朕可以既往不咎,朕给你宠爱,给你荣耀,你依旧是朕的皇后!”
静慈修士死死盯着这一幕,原本鲜血淋漓、支离破碎的心在这一刻,被扬成了灰烬。
果然如此……
哪怕她用尽一切,哪怕她掌握着他的生死未来,他的眼中依旧只有柳木心。
够了。
真的够了。
静慈修士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方才金龙卫首领的一脚,足以让她五脏六腑挪位,她嘴角还淌出了鲜血,但她仿佛感觉不到,只淡淡盯着庆武帝,用极其平静的语气诉说。
“顺德皇后柳木心出生江湖名宿柳家,虽是江湖女子却才貌双绝,亦与庆武帝白玉泽夫妻同心,琴瑟和鸣,乃一对天下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二十三年前,柳木心身怀双胎,胎像本是十分稳定,但她的身体却越来越虚弱,后来有人告诉白玉泽,说自古皇室双胎皆大难,想要双胎安然无恙,最好去护国寺祈求庇佑。
白玉泽信了也去了,‘他’回来后皇后果然痊愈,还平安诞下了一对双胎。
但无人知道,皇后的身体虚弱,是因为被自己胞妹下了药,皇后的胞妹精通医术,深得皇后信任,那个人就是我。
我的目的当然不是让皇后死,我的目的是骗皇上前往护国寺祈福。
因为‘去’护国寺的皇帝是白玉泽,而从护国寺‘回来’的皇帝是白玉明,真正的庆武帝白玉泽,早就死在了给双生子祈福之时,而他的骨骸……正埋在你们的脚下。”
“胡说八道妖言惑众。”庆武帝从容的面容一丝不变,甚至还有这么一丝轻蔑,“还愣着干什么?杀了她。”
“你杀啊。”柳思思回眸幽幽盯着他,嘴角突然溢出了笑容,“你口口声声说为了心爱的女人,才想杀了皇帝取而代之,但当柳木心发现你是白玉明不是白玉泽后,你却能毫不犹豫地将她丢下山涧。
你让我戴上面具装成柳木心,一装就是二十三年。
二十三年前的今天,柳木心跌入山涧的时候也是二十三岁,你自诩情深,暗地里追封她为圣仁皇后,还想来护国寺祭奠她,恬不知耻以未亡人的身份穿上一袭白衣。
可是苍天开眼啊,呵呵呵……
柳木心根本没死,柳木心看透了你的虚伪和可笑,故意设下困局在这里等着你,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这等荒诞可笑的话,你们也相信?””庆武帝轻抚面上的雨水,淡淡回头看向文武百官,目光冷若冰霜,“朕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皇后私通裕亲王窃取传国玉玺意图谋反,柳予安、陆沉珠乃共犯,而今为朕拿下这些贼人,朕可以既往不咎,否则……”
“否则什么?”皇后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举起手中传国玉玺,字字掷地有声,“白玉明,你以奴仆之身窃国,偷龙转凤,欺骗苍生,罄竹难书,罪不可恕,而今还想蒙蔽朝廷命官?”
庆武帝下颌高抬,一字一顿,杀气峥嵘道:“朕乃天家血脉!”
皇后美目含火,“不,你不是,你只是见不得光的阴私玩意儿。”
皇后话不知道刺中了庆武帝的那根神经,他终于无法维持面上的平静。
“皇后,你再执迷不悟,休怪朕不念夫妻之情!”
“呵呵……”
皇后的笑声缓缓扩散开,明明十分动听,但上至文武百官,下至太监宫人,无一人笑得出来。
真言?
谎言?
这二人到底谁说的真?
谁说的假?
他们一旦错一步,那就是粉身碎骨的万丈深渊啊!
突然,皇后笑声一顿,语气微转,用最美的笑容说出一句最恶毒的话来。
“夫妻之情?你也配,你不过是区区贱奴罢了。”
贱奴!
贱奴?!
“柳木心!!!”庆武帝终于黑了脸,“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你就一起死吧!”
言罢,庆武帝抬手一挥大喝。
“给朕都杀了!!!”
金龙卫后方有一排暗影应声而出,密密麻麻,有如潮水,他们张弓满弦,暴雨般箭矢从四面八方疾驰而来,对准了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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