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狼关上。
佛光还在不停的落下,尚存的光罩只剩两个,四座剑台只剩一个,玉镜尽数被打翻了,就连那高高在上的九盏悬灯,也只剩下六盏,其中还有两盏灯光暗淡,已如风中残烛了。
一眼望来,这些五光十色的禁制,倒有疮痍之感。
密室里,南无乡的分身一动不动的躺着。
曦又发出一声怒吼,张口吐出一件赤红火炉,落在手中反复摩挲几下,却激不起一点儿灵光。
“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炉心魔几乎灵性尽灭了!”曦自语。
这时候外面又传来一声响,他知道,又一个禁制被打破了。
“无论如何,也要弄清那边发生了什么才行!”
曦很快做出决定,手指在炼妖炉上一按。霎时,炼妖炉重绽光芒,炉盖自行打开,闪出一团人头大小的血云。
“你的真灵怎么虚弱到这种程度,难道遇见了先天高手不成!”
曦看着血云,有些焦急的道。
“若、若是、先天,我、怎会、毫无、无准备,被、打到……”
血云中,依稀有炉心魔的样子,却只剩一颗形状不定的头颅了。说话声更是虚弱至极,要不是曦与他有特殊联系,恐怕听都听不清。
即便如此,曦也嫌他说的太慢了,索性嘶的吸了一口气,像嗦粉条一样,将炉心魔吸入口中,而后面色就阴晴不定的波动起来,若是被人看见,定会觉得十分滑稽。
炉心魔是炼妖炉的器灵,似这样诞生的灵智的法宝,古往今来都没有几件。
天地至公,大道无私。法宝诞生器灵艰难,所以器灵一旦诞生,那么除非法宝损毁,器灵不会真正消散。炉心魔受伤再重,哪怕被打散真灵,只要炼妖炉还在,就有恢复元气的机会。
炉心魔被打散魂体,但还剩一丝真灵未灭,最多是一时半会儿不能自己行动而已。
炉心魔已经无法再助他应敌,但曦还是不惜法力,通过炼妖炉将其残灵摄回,为的是读取其魂力破碎前的记忆,好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
半晌,曦张开眼睛,竟漏出一种难以言状的表情。自然有愤怒,但也有惊喜,甚至期待:
“竟有人找到冥河之水,还炼成一件灵宝,这可是我苦寻万年而不得的宝物。难道竟有人打通了西幽之路不成?”
曦摇摇头,无法肯定自己的猜想。
“冥河之水的来历可以以后再说,当务之急还是南无乡的另一具分身。幸亏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自己往这个方向来了,不然想抓他还要多花力气。”
曦哂笑一声。
“难道他以为与尸佛联手,就能与我斗一斗了不成?”
他不想出任何差错。
“二人虽不足为惧,但还是叫个帮手,避免节外生枝才好。”
……
神巫山最顶层,白雪盖白石,茫茫一片苍凉。
最中心处,是一座座白玉小山,堆砌簇拥在一座玉山周围。玉山圣洁,晶莹,却有一种少见生机的荒凉。
在玉山最高处,常年挂着一面五色幡旗,旗下有一洞穴,是大先知修行之所。
据说,从此幡旗立起,所有试图硬闯先知洞府的人,无一例外的都被幡旗卷起,化作一具枯骨滚落下来。
黎明雪躲在一座玉山后,紧抓着胸口处的传音符,看着那面随风招展,除了鲜艳些,就再无任何稀奇之处的五色幡旗,不禁生出一丝犹豫。
她是为南大的骨灰上神巫山的,凭着一口气追到这里,她不知道为了南大的骨灰,硬闯先知道场值不值得。这是九死一生之事,而她却连大先知拿走南大骨灰想做什么都不知道。
借助七锦袍的神通,她安然通过了前几个关口。但谁知道,七锦袍在这面传说中的五色幡还有没有用?
而且,即便七锦袍可以应付这面五色幡,谁知道先知洞府里,还有没有什么别的禁制。就算这些禁制也过去了,还有大先知那一关呢?
谁面对这样的事情,哪怕心意再决然,都要犯些嘀咕的。正在她犹豫的时候,一个人影走出洞口。
“难道这就是大先知?难道他发现我了?”
光是这一个闪念,她的脑子便嗡嗡然了。按南疆传闻,从先知洞府里走出来的,只能是大先知。
但她的胡思乱想还没有完,她又转惊为喜——这个人,并没有发现她,反而帮了她一个天大的忙。
只见此人出了洞府,转身跃上山头,稽首对那幡旗拜了几拜,每拜一次都会念诵一些咒语。三拜之后,五色幡旗竟自行从旗杆上脱了下来。
幡旗往下飘了几丈,又直挺挺的平铺在半空之中,那人纵身跃到幡旗上,竟驾着五色幡往南面去了。
黎明雪先咽了口唾沫,又张了张嘴巴,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见那人远离,抓了抓胸口前的传音符,决然向洞口走去。
……
卧虎山脉上,一群修真者厮杀正欢。
可忽然,晴空里传来一声雷响,听方向,差不多是正南处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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