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散去,天地元气却更加混乱,似乎神巫山顶露了一个无底洞,将这些元气有多少算多少,全都吸走。
此异象之大,丝毫也不弱于打开天门,但分明又与典籍所载,打开天门时的异象不同,让神巫山的修士一头雾水。
可等异象再散,天地为之清爽了一瞬,就见一根光柱冲霄,围着光柱,数不清的符文似飞蛾乱舞。
这些“飞蛾”颜色各异,身上光芒稍微流转,便有一阵灵力飓风自远方掀起,向内回旋吹来,气象之大,竟将万丈高的神巫山包裹得严严实实。
许久之后,飓风逐渐升高,先是高过万丈神山,而后飓风的中心就似落在神巫山山顶,而边缘继续提升,到最后成一个高有千余丈的倒山形状。
此时的飓风静止,巍然不动,且哪还有风的形质?简直就像两座先知道场,一座五光十色,一座晶莹剔透,一上一下,山尖对山尖的顶在一起了。
交接之处,是一圈灿灿然的光环。
一股截然不同的气息,从神巫山顶扩散开来。此时的神巫山,才真像一个漏了底的水桶,灵力如漩涡涌下。
众人面对如此异象,竟丁点法力也周转不得,否则法力一经离体,立马混入翻滚的灵气当中。
这种感觉,分明是有人打开天门不假了。
异象持续了半个时辰,要较神巫山记载的时间更短,也比记载中更加猛烈,甚至狂暴。
更与记载不同的是,记载中,在打开天门的刹那,天地会豁然开出一个口子,与打开天门之人合而为一,先天者凭此周转神通,出入内外天地。
这个口子形状各异,有的是环形,有的是扁圆形,有的就真是个门型。但无一例外,这“天门”上只有一个“门洞”。
可此次异象的最后,竟在神巫山上空幻出两个连接着套在一起的圆环,一个圆环带着雷霆,一个圆环带着烈火,而两环交接的中间,却又如一团星辉。
“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禹大川默念道经,怔立当场。
此环下坠之际,一向高悬着,四十年未曾变化的先知道场,竟似不堪承受此天地之力,而有下坠之势。
此举势比天倾,若先知道场砸在神巫山上,神巫山根基尽毁都是轻的,地裂山崩,血流千里都有可能。
于此无奈之时,有人忽然想到:
“他如此年纪就能打开天门,可不知做好了应对心魔的准备没有!”
若是神巫山倾,他们拼了命还有逃出的机会,若被心魔占据躯体的先天追杀,则想活命就不可能了。
历来打开天门时,都有心魔发作的。虽说总体看来,成功打开天门,而被心魔窃了道行的不过十之二三,可这其中另有规律,修行年份越少,突破前准备越是不足的,越容易被心魔所趁。
南无乡在此突破,十有八九就是被他们逼得。怎么看,怎么想,都符合心魔发作的条件。万一如此,那坠入心魔的南无乡心头所恨,除了他们更没旁人了。
暮雪晴对这些人颇为恼火,眼色一扫,冷言道:
“雪儿就在上面,若非把握十足,他怎么会在雪儿身边突破瓶颈。”
此语让众人稍微心安。
就在先知道场离神巫山只剩百余丈的时候,又一阵灵气涟漪传来,先知道场定在当空,天地再复清明。
先知洞府内,黎明雪见南无乡眉头一皱,心跟着提起来,以为南无乡心魔要发作了。
可南无乡的眉头,只一瞬便松解下来,却有些苦恼的道:
“雪儿,不好!”
“怎么了!”于开天门之际说不好,可让她紧张死了。
“我的心魔不知哪里去了。”南无乡默运神思,又确定一番而后说。
“这怎么可能?”黎明雪不以为然,这种事情听都没听过。
“真的,”南无乡又说,“照说打开天门,心魔应当发作,可别说心魔没有主动找我,连我找他也没有找到!”
黎明雪开始时还以为他是玩笑,可见他一脸认真模样,分明是真的不假,沉默了一阵儿,道:
“怪不得你那样服用妖丹,五年里精进数倍,却一点儿根基不稳,走火入魔的征兆也没有。”
走火入魔的,未必都是心魔发作,心魔不在者,也未必不会走火入魔,只是强弱程度不同而已。若无心魔作祟,杂念、欲望、心毒就成了没有统合的散兵游勇,威胁自然大大降低。
“可我想不出心魔丢在何处?”南无乡紧紧眉心,无奈的道,“心魔与生而有,与我同在。我即在此,魔必未消。奈何心魔不在身上,该如何降服?”
这是关系到修行的大事,心魔不在身上,又会去向何处?是一个无所凭依的念头,还是已经化为魔头?自己功行精进,心魔的力量必然与日而涨。无心魔作祟是好,可心魔失了束缚,万一做下无可挽回的恶事可就不好了。
“神巫山典籍不少,我去阅读典籍,看看可有此种先例。你也要细查过往,从什么时候开始,魔性便减了呢?”黎明雪安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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